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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掌柜的手下伤了我兄弟,这事儿没解决,我可不敢坐下跟璞掌柜说话。”
“这事儿简单,丸二,快来给这位小兄弟赔个礼。”
他这话刚落,丸二就上前几步,低着头冲着铁柱就是一抱拳,“对不住!”
沈熙抿了嘴,没说话。
她不说话,铁柱更不说话。
“你这傻子,给人赔礼哪有空手的,快去上茶来。”
璞玉说着话,依旧捏着两根手指去拉着沈熙。
“公子快坐下,这位小兄弟也坐,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您瞧,今儿咱就成了熟人了不是?”
沈熙顺势在椅上坐下,猴子也被拉坐了下来,铁柱却闪身避过,站到了沈熙身后。
他们坐了下来,小厮却被老掌柜拉着朝外走。
沈熙连忙拦住,“等等,这位爷要买我手里的太湖白,璞掌柜若是不欢迎他,那咱们也只好先一齐出去了。”
说罢,起身要朝外头走。
璞玉连忙拦住,面上笑的云淡风轻,“上门即是客,恶客也是客,肥叔,给他拿个凳子来。”
老掌柜二话不说,提个马扎远远放着。
小厮被丸二吓着,倒也不敢出声抱怨,一边看着沈熙,一边憋憋屈屈地在马扎上坐下。
丸二捧着两杯茶走了过来,在沈熙和猴子面前各放了一杯,回去又端了一杯给铁柱,将道歉的话又说了一边,便瞪着眼杵在铁柱面前,等他回答。
沈熙哼了一声,正要发作,却瞧见铁柱侧身将水一饮而尽。
“哈,两位冰释前嫌,那么咱们开始谈吧。”
沈熙看了眼铁柱,又看了看对面的璞玉,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上,“行啊,那就谈吧,两坛太湖白,璞掌柜,这回,您出多少?”
小厮一听这话,立刻起身冲沈熙道,“这位小哥,你卖给我,两坛,我给你两千两如何?”
不等她开口,璞玉立刻尖叫,“两千两?你开什么玩笑!”
“看来这位爷更诚心了,璞掌柜,对不住喽。”沈熙冲他露了一口小白牙。
“等等。”
璞玉一把拉住沈熙,却对着小厮道,“你这是擅自做主的吧?也不看看如今什么时候,你家主子现在在何处!当今圣上都在节衣缩食,你却一出手就是两千两,你若真敢这么卖,你家公子回来铁定将你卖了!”
小厮本想反驳,转念一想,立刻白了脸,冲沈熙拱了拱手,“对不住。”
沈熙转头看向璞玉,眼里甩刀,一掌拍开璞掌柜的手,再转头,面上带笑,“那敢问这位爷,您出多少?”
小厮看了璞掌柜一眼,才小心地问道,“你要多少?”
“咱们还是出去谈吧。”
沈熙伸手示意小厮,转眼却见丸二堵住了门,只得回头看向璞玉,“璞掌柜?”
“你要卖酒,我要买酒,留你下来谈生意罢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招待新客,却忘老友。”
他指了指小厮,对沈熙道,“不瞒您说,我跟他家主人有些过节,我的酒就是白送,也不卖他家!”
小厮翻了个白眼,“我家公子可没招你惹你,是你自己小心眼。”
璞玉手指一滑,却发现没了扇子,只得作罢,脸上的鄙夷愤怒却喷涌而出。
“小心眼?小心眼的是你家公子,他不光小心眼还坏肚肠,卑鄙无耻,阴险下流,自大无礼,目中无人。”
小厮被气得嘴巴直哆嗦,却不敢开口。
沈熙可不想管他们这闲事,“既然二位都想要,那就竞价吧,价高者得!”
小厮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璞玉却翻白眼,“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盘,我俩拼个你死我活,你赚的盆满钵满!”
沈熙两手一摊,笑得坦荡,“没办法,家里等着买米下锅呢,璞掌柜若想退出,我也不介意。”
“谁说我要退出,小爷我是差钱的人吗!”
“我这不是替您担心嘛!既然不差钱,那最好不过,您心想事成,我跟在后头捡点便宜也是应当不是?”
沈熙笑得一脸谄媚。
璞玉忙撇过脸,转头跟小厮嘀咕,“咱们可不能你一轮我一轮的喊价,万一喊得太高,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给家里惹麻烦?再说,这价,想必小哥您也清楚,连往年的一半都不到,咱们若是较真儿,岂不便宜了这小子?”
沈熙看着他给小厮下迷魂汤,也不拦他,人心眼耍得正大光明,就看对方聪不聪明了。
“我们商量好了,一人在纸上写一个价格,价高者得,既公平又公正,小哥,你说呢。”
小厮点头,却是满脸紧张。
老掌柜拿了笔墨,璞玉很快在纸上写了一个价格,对面的小厮却犹豫再三,终是提笔落下。
两张纸拿出来,一张一千两,一张一千二百两。
“承让承认,这两坛太湖白是我的了。”璞玉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厮懊恼不已,也不多话,转身就朝外头走。
“小公子,这回不会食言了吧?”
“自是不会,我这就让人去拿,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爽快!”
沈熙遣了铁柱回去拿酒,自己和猴子留下等着。
上回来只顾着谈事,今日坐下来,才有机会细细看里头陈设。
屋内宽敞,堂中央挂了一幅远山村居图,桌案上放着只三脚镂空宝莲香炉,空气中散发着微弱的松香气息,堂下左右各两把椅子,是上好的黑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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