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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恪眼睛朝四周扫了扫,依旧稳稳站着没有动作。高恪的意思非常明显,顾徽彦目光沉沉,打量了他好一会,才站起身,说道:“你随我来。”
高恪神色虽然看着沉着,可是心里却松了好大一口气。其余众人眼睁睁看着顾徽彦带着高恪离开,等两人的背影看不见后,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都惊讶又犹疑。
高恪单独跟去书房,他要和燕王说什么?
高恪回来的倒意外得快,高二太太一见着人就拥了过去:“你和燕王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一些路上的发现。”
原来是给自己伸冤去了,高二太太心里的弦还没松开,就又紧紧绷住了:“那燕王怎么说?”
“尽人事,听天命。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信不信是燕王的事情,我亦无能为力。”
高二太太真是着急上火,她急得直跳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我们府留给少爷的马匹向来温顺,怎么会突然受惊?我看这事多半有鬼,是谁心这么黑,竟然做这种杀千刀的事。”
高恪听到高二太太的怀疑没有搭腔,可是他却无声地转过头,静默地看着院墙掩映下的那处枯藤木架。高恪神色漠然,随意地搭了一句,不知道在回答谁:“谁知道呢?但是有燕王在,想必一切污秽都无所遁形。”
英国公老夫人接到消息后也是坐立不安,他们府上的马匹竟然冲撞了燕王妃,听说当时王妃肚子就疼了起来。天哪,英国公老夫人光想想就觉得额间直冒冷汗。
若是燕王妃这一胎有了什么闪失,以燕王对林未晞以及这个孩子的看重程度……英国公老夫人甚至都不敢继续想下去。国公府最近正是多事之秋,被牵扯到朝廷党争之中尚有喘息之机,但如果开罪了燕王,那就不必活了。
所以等高恪和高二太太等人回府后,老夫人第一时间把高恪叫到跟前:“燕王单独召你,你和他说了什么?”
现在没有外人,对着国公府的当家人,高恪叹了口气,终于能将心里的怀疑说出来:“老夫人,我怀疑有人暗算国公府。”
准确的说是暗算他,来人可没打算拖整个高家陪葬。但是这并不重要,高恪稍微改了几个字,就将目标对象换成整个国公府。
高恪现在还没正式过继,尚未改口叫祖母,但是英国公老夫人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她全部心神都在高恪透露出的惊人消息上:“果真是有人加害?”
“对,而且我怀疑,手脚就在香囊上。”高恪说,“我的香囊应该被人添了料,马一闻到这个味道就会发狂。”而且很可能,另一个人也佩戴了特质的香料,发狂的马在味道的指引下,径直往一个方向冲去。
后面这句话高恪并没有说出来,原因很简单,那匹马是直冲着燕王妃而去的,而能时刻跟随在燕王妃左右的人,会有谁?
高恪在心里轻嗤,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为了除掉他,来人也是煞费苦心,竟然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亲自作饵。
英国公老夫人怔了片刻,神色渐渐冷凝起来:“那就是说,我们家有内鬼了?”
能接触到高恪的随身之物并且找到机会下料,显然这是英国公府内部的人,而且看这样子,地位还不会低。英国公老夫人头顶猛地冲上一把火,她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冷硬得厉害。她重重砸下乌木拐杖,眼如寒霜,口气狠厉,立刻展露出风风雨雨历练了五十载的国公夫人的气派来:“那个香囊呢?”
“已经全留给燕王了。”高恪顿了顿,补充道,“不过雁过留痕,做得再隐秘也会留下痕迹。若夫人现在从国公府里找,应当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英国公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说:“若是真被我找到这个人,任你什么身份什么体面,敢拿整个国公府做筏子,我必饶不了她。”
高恪眉梢动了动,嘴角极轻极轻地勾了一下,低头不语。
过了几日,英国公老夫人以探望林未晞为名,亲自带着晚辈来燕王府请罪。老夫人想着,女子总要好说话些,林未晞现在还怀孕,心肠应该更软,找林未晞说情远比找燕王容易的多。
可惜老夫人并没有见到林未晞,顾徽彦让人拦住英国公府一行人,说:“她这几日在养胎,受不得打搅,概不见外人。”
英国公老夫人心里的石头又往下坠了几分,听闻钱太后的女官奉旨探病也被燕王拦下,她们家不过一个公府,怎么能奢望例外呢?英国公老夫人心头沉沉,她撑起笑脸,好声好气地问:“打搅王妃养胎,是老身疏忽了。不知王妃这几日身体可好些了?老身带了些保胎的秘方来,这是老身多年辗转从各处听来的,带给王妃求个心安。”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英国公老夫人毕竟多活了这么多年,这些年积攒下的偏方秘闻不容小觑。顾徽彦倒没有拒绝,他眼神在老夫人献上的布帛上轻轻一点,身边的侍从就低着头将布帛接过。顾徽彦接过布帛展开看了看,随后慢慢卷合,声音也不紧不慢:“来人,去叫世子和世子妃过来。”
英国公老夫人不明所以,不知为何心头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燕王,您这是……”
“老夫人专程拜访,这份心意我代王妃领了,不过老夫人不必急着见王妃,有什么话,和我说就够了。”顾徽彦说到这里甚至轻轻笑了笑,“正好,有些事我也想当面问问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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