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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男女有别,奚言向来严格遵从这一点,所以凡是女子的东西他绝不碰,若是特殊情况,他的随从便为他常备一干净的帕子,隔着布料便算守住了这层礼法,用过后,帕子自是要丢弃的。
却说这奚言拿过秦子衿的符之后,仔细端详了半晌,秦子衿本是肯定的心中,也有了一些疑虑,因着是言师傅给的东西,她便放心收着,从未仔细检查过,也不知这几日是否有人在里面做手脚。
但她初来此地,这几日更是窝在客栈中,从未出过门,又能与何人有怨呢?
秦子衿心中胡乱猜测着,却听见奚言终于道:无碍的,放她进去吧。
既然奚言发了话,那搜身的女官自是没有二话,秦子衿也将自己的魁星文昌符小心收好,放置到她原先放钱袋子的地方后,便深呼吸了几次,调整了一波自己的心情,才踏进后方的考院。
正巧,她余光瞧见奚言好像命随从将那帕子扔至杂物处,秦子衿摇摇头叹了一句真是白白糟蹋钱后,便朝着一直在等着她的李之遥与叶南处走去。
子衿,你竟是个信这些的,早知我也让娘亲给我求一个好了,子衿都信,那必是有用的。
秦子衿方一走过去,叶南便朝着秦子衿若有所思说道,她说出口,自是真心想要的,毕竟叶南除了对读书不感兴趣外,其余的新鲜事她都有十足的精神。
害,是县学师傅为我求的,我放在身上竟忘了,此举真是大意了。
秦子衿挠挠头,与叶南回道,还好耽搁的时间不算长,她心态也一向比较稳,这个小插曲结束后倒是没影响她什么。
若是旁人,只怕已慌了神。
子衿,你都不知道,方才你掏出那个符时,这边好多学子笑你定是学问不精,才想着求神拜佛呢,我气得要去与她们理论一番,将你案首的身份搬出来镇她们一镇,却被李姐拦住了。
叶南随即又想到此事,心中依旧有些气恼,便神色忿忿地告知秦子衿。
我知道啦,多谢你的维护。但是之遥是对的,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为好,此处也不止我一位案首,到时大话说在前头,若是失利,便平白惹人笑话啦。
叶南始终是小孩性子,好在身边总是有李之遥时时刻刻提点着,行事才不致太过莽撞。
但是她初心是为了维护秦子衿,秦子衿心中并不反感,只需将道理与她讲明白,叶南自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好啦,快别闲聊了,咱们先进考院吧。
伴着李之遥的提醒,三人便各自去到了自己的考位。
李之遥与叶南分在朝东的方位,秦子衿则分在朝西的方位,如此在岔路口,大家互相说了几句吉祥话,又在心中为自己与对方祈福后,便转身往自己的考位走去了。
秦子衿习惯于每次考试前便复习妥当,这次出发前她自认已将各种细碎的知识点也整理清楚了,所以因着这样的习惯,她于考试前夕的一丝紧张多是为了让自己不要轻视这份考卷,拿出十足认真的态度来作答之用。
其余的心情于她而言,多是坦然与沉着。
考院里环境清幽,此时时辰又尚早,正是空气清新的时候,秦子衿怀着这样的心情,一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将大脑中除了考试外的胡思乱想尽数赶了出去。
没行多久,她便瞧见了她的考位。
考生的考位与院试时的布局相似,只是较之那次更为宽敞了些,所以秦子衿坐进去时便不似上次那般挤着了。
乡试考试时辰较之院试自是要多上许久的,所以宽敞的考位便能让秦子衿坐着不那么难受,她是个知足的人,见状便很是满意。
且秦子衿面前,虽不似上次一般有片竹林,青葱秀丽,但此次却也有一丛花圃,其间绽放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又夹杂着一些颇有意趣的嫩草,她瞧着倒也很是舒心。
考试的环境对于学子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秦子衿向来不求分到什么好位置,只求别分到那种离恭房与杂物堆较近的位置就可。
所以,她分到如今这考位,心中便已十分满足了。
不然,她实在没办法强迫自己在异味中绞尽脑汁思索。
她周围的几位学子,想必都是搜身较晚的那一批中的,因着她们方一进来没多久,帖诗作考的钟声便已敲响了。
那几位学子显然是小跑进来的,秦子衿在考官发卷时,还能听到她们因奔跑而有些重的呼吸声,只不过秦子衿方一拿到考卷,便没法去注意旁的事情了,心中只有这考卷的内容。
女尊国的乡试,分为两个部分,上午时分考察帖诗,随之,考生们便可在考院内官员的引导下,去指定地点简单吃些午饭,其间禁止交谈,之后便需立即回到考位,等待下一场文章的考察。
所以,秦子衿现今手上拿的便是帖诗的考卷,乡试考察便不似院试那般中规中矩,题目瞧着便增加了难度,更别提作出使人耳目一新的帖诗了。
帖诗分为限韵与不限韵两种考察形式,此次乡试中考察的是五言六韵这一形式,六韵,则是指十二句的排律,有六个韵脚,分别为珠、符、浮、无、枢、殊。(注1)
此次乡试,除了限定这一形式外,只要求各位学子咏一物即可,却没规定咏何物,这样的命题虽然看似发挥空间极大,实际上真的作起诗来却是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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