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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今日询问我,今后减少上朝之事的意见。姓沈的自然只会奉承国主,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可我瞧着国主虽说是问询,大抵是心中已有了主意,当真是荒唐,怎能不上朝呢?老祖宗规矩不可废啊!
赵丞相听闻便直接对着她们将此事说了出来,赵丞相进来前早已禀退了众人,如今屋中只她们三人,所以她才敢如此口无忌惮。
娘亲,还是少说些罢,未免隔墙有耳。
虽说周围没的旁人,但是赵叙白还是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提醒了自己的娘亲几句,毕竟国主哪怕再是荒唐,身为臣子,也断没有指责的道理。
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这可是大罪。
哎,怎会这样?
赵丞相听闻也没反驳,她是气急了,才失了分寸,如今已恢复些许理智,只是长叹一声,显然是失望透了。
秦子衿不禁思考,她先前殿试时国主似乎还不是这副疲怠国事的模样,分明对于国事颇为上心,重新考试时挑的考察她们的问题也多是女尊国现行存在的问题,显然是国主日夜在心中思虑所致,怎会是如今这样?
前段时间,哪怕国主其她时间并不怎的出现,但是早朝尚还算尽心,如今怎的越发疲懒了起来。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了,是从璃贵夫越来越得宠开始。
秦子衿脑中灵光乍现,她好像慢慢地在摸到一些线索。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国主先前并非是这副性子,国主虽是仁厚了些,偏信沈将军,但却没到如今这般连早朝都想着不上了的境地,先前我们殿试时,国主提问皆是随口所说,却全都是治国之事,分明是日夜思索,心系国事,才能脱口而出啊。
秦子衿这话也是提醒了她们几人,是啊,先前国主并非如此,至少也算作是勤勉国事。
如今怎的突然成了这样?
璃贵夫。
秦子衿接着道。
是了,自这位璃贵夫出现,便专宠不断,但却很少有她的消息传出来,是以我们皆忽略了他,毕竟一个寻常的宠夫能翻出什么浪呢,子衿,还是你敏锐,如今我派的人想来也快回来了,我倒要看看,这位璃贵夫究竟是什么底细,能将国主迷成这幅样子,当真是祸水。
赵叙白并不愚笨,受了秦子衿的提醒,很快便将这一切想了个明白,若非璃贵夫在朝堂之上存在感实在不强,她们也不至于会忽略掉这个重要的人物。
此人我倒是听闻过,只是想着是国主后宫之人,臣子没有置喙的资格,便没深究,如今想来,他入宫的时机倒也有些巧合,国主微服私访也不止一次,怎的那次便恰好见到了他呢?
她们三人齐心疑心一人时,思路便很快捋了出来,如今瞧着这位璃贵夫似乎哪哪都十分可疑,先前尚未注意到的人,此时隐在背后的身份便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补汤的药渣,我已交给信任的郎中去辨认了,大概三日便能出结果,到时便能知这位璃贵夫是否为胆大包天之徒,竟敢在国主身上使手段了。
赵府与一都城郎中交情颇深,是以有些不便透露之事,赵府皆是寻了此名郎中去做,这郎中医术极好,不逊色于宫中的太医,只是心性极高,不喜与都城的达官显贵来往,若非赵丞相意外之下顺手救了这郎中的小儿子一命,赵府也没有机会与这位远离世俗之人结交。
此位郎中除医术极佳外,制毒也是一绝,只是鲜少有人知晓罢了。
赵叙白将这补汤交给她查验时,这郎中方一闻,面色便凝重起来,直言最短也需三日她才能验出此物究竟为何,赵叙白听见这话便知这补汤果然有问题,只是其中利害她却不敢透露半分,毕竟王室之事,若是这郎中知晓,只是害了人家的性命罢了。
赵叙白便一边让这郎中安心验伤,一边派了几人将这郎中暗中保护起来,免得被人知晓,害了性命。
晚间秦子衿回府时,便忽的想到,奚荀也不知此刻心情如何,便想着路过奚府去瞧瞧他。
秦子衿如今往来赵府皆是行的偏门,尽量不为人所注意,奚荀院中倒也有这样的偏门,只是秦子衿坐在马车中思考了一路,最终还是决定从正门进去,着门房通报。
她终究是不想太委屈了奚荀。
秦翰林,您来得巧,家主尚在前厅处理事务呢,小的差人给您带路。
如今秦子衿已有官职,再像从前那般唤她秦师傅倒也不妥,是以门房便改了称呼,只是态度还是那么热络,好似秦子衿回自己家似的。
有劳了,陈大娘。
这位是奚府的老人了,秦子衿虽是识得路,但也不好博了人家的好意,道谢后便在后面跟着。
前厅此刻果真灯火通明,奚言不知去了哪里,只家主一人在类似账本的簿子上勾勾画画,秦子衿瞧见便先见了礼。
子衿来了,难为你这么晚还记挂着过来瞧瞧,岁安,快看茶。
家主瞧见便扔下了手中忙着的事情,忙着招呼秦子衿。
秦子衿如今仕途一片大好,这样的身份从前在旁人家中做讲学师傅讨生活,按理说,许多人巴不得将这段往事彻底消去才好,可这秦子衿倒好像是混不在意似的,过不了几日路过便来坐坐,时常还会带些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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