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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早,一听居然有人上门来订购螯甲虫,那一瞬他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再三确认之后,他顾不上吃到一半的早饭,急忙屁颠颠赶过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难道是肥料厂那边回心转意了?
可是等到见到人之后,很快他就失望了。
一个小姑娘,买螯甲虫能干啥,估计又是哪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一时兴起觉得新鲜拿来取乐吧,或是哪个蛋疼的学生来搞点回去做研究的吧。
之前部门发出过悬赏令,谁能解决螯甲虫的问题,就得到一笔奖金,有那么一段时间,吸引过不少人,特别是相关生物专业的学生和老师等前来买回去做研究。但久而久之,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当时也不是没人提出过拿来吃,但当时被当人成笑话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若不是确实不认识这小姑娘,桑涂山甚至都以为是有人故意搞出的恶作剧,整他玩。
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桑涂山连谈话的兴致都没有了,不想在奉陪,当下就想随意找个理由把人打发走。
“小姑娘,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你还是打哪来回拿去吧。我这边还有事忙,就不奉陪了……”
“不是玩笑,我是来做生意的。”徐清随之上前解释了一番,说拿来做吃食卖。
没想到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桑涂山上下打量她,看她的眼神很是复杂,简直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若不是此番眼色神态不合时宜,不知情的人估计都要以为他在耍流氓了。
这小姑娘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穷疯了饿傻了,看着挺好挺正常的一小姑娘,吃什么不好,居然想吃这东西?!
她自己吃不要紧,居然还想拿来卖!?
就……踏马离谱!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笑了。
桑涂山摇摇头,“……这东西真没人吃,小姑娘你要不看看我们这边养的虾,种类多,都是特地从域外星球专门引进的,个大肥美好吃又便宜。”他也是傻,居然陪这种人浪费时间。
徐清也有些无奈了,难道是她说的还不够清楚,或者吃小龙虾就那么惊世骇俗不堪入耳?
“买卖买卖,就是有卖有买嘛,”既然从情理这方面说不通,她就从商人的角度来讲,“你们这边既然卖这螯甲虫,那我出钱买总可以的吧?”
桑涂山罢罢手,无谓地道,“你要是想买个两三斤,我直接送给你十斤,自己去那边拿吧。若是低于三五百斤,以后还是别再来找我了,我没这闲工夫。”
徐清也干脆,不轻不重地给他扔出一颗“炸雷”,“那行,先给来我一千斤吧。个头小的不要,挑大的活的,能送货上门……”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买多少……一千斤?”桑涂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不小心,激动之下愣是硬生生扯掉了几根美须!
但此时顾不得心痛,他连连追问。
“是一千斤。”
再三确认之后,桑涂山又是高兴,又是有些不是滋味。
这东西真有人吃?
难道是他在乡下呆久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城里人口味都变得这么奇怪了?
他暗暗纳闷。
不过,人家既然想买,他也没道理不卖。
于是两人很快签订好了协议,她直接定下了两个星期的量,每天早上给她送一千斤过去,价钱也便宜得很,尤其今天这第一单几乎可以说是半卖半送了,比白菜价还白菜价!
对此,双方都表示十分满意。
徐清是对这价格和小龙虾都十分满意,桑涂山则是觉得签订了这么一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哦,不,是大客户,心底也特别满意。
等徐清回去的时候,桑涂山还十分热情地送了这位“冤大头”……啊呸,大客户一些当地的特产,什么野果干菜,什么鱼干河贝的,加起来足足几十来斤。
近期内,螯甲虫的事他终于不用发愁了,咳咳,自己的美须头发也能保住了,回家时,乐颠颠地干了两大碗饭。
还把这事当成一“怪事奇谈”,美滋滋地跟自己的婆娘分享。
“这年头城里人口味居然这么奇怪?”
他老婆听完也啧啧称奇,想起了什么,不觉摇摇头,“不过,想想我家幺妹也是,在内城里工作了几年,回来口味也变了,嫌弃这个太咸不吃,不够健康,那个寒凉的吃了对肠胃不好……道理是一套又一套的。
嘿,你是不知道,她之前回家过年,不仅后山的野草,连门前的草都不放过,拔来炖汤煮茶喝。说什么排毒养颜美白祛斑的,可你瞧瞧那猪那牛吃了也不少,咋也没见那皮子好看到哪去嘛。”
说起这个,她就觉得好笑不已。
“人家怎么想我们也不懂,甭管了,反正没什么毒。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吃不死人就成。或许这螯甲虫也是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功效,这也说不一定啊。”
吃完早饭,桑涂山擦了擦嘴巴,小心翼翼地捋着美须检查,数着还剩几根,这一数又有点发愁了。
天杀的,刚才居然薅掉了这么多!不行得问问儿子,那生发剂刚过期还能用不?
这一刻他都万万没想到,这令人头疼的螯甲虫在此之后,其身价随之水涨船高,且在不久后硬生生被吃成了被养殖大户中的头等大户,成了当地的一大招牌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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