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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就是他们曾经拐走了我族的上任祭祀,碧石就是接了那位的班,顺便说一句,飞?毛腿?族中没有女性,和我族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单性繁殖技巧,所以对于我们两族来说,为爱私奔的那两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最后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是说他们那只‘神圣’的、连续烧了千年的大锅炉……爆炸了!
至今想起来,我仍然忍不住嘴角上扬,我知道这很不厚道,但我实在忍不住。
自那后我们就喜欢喊他们烧锅炉的,其实我知道,那个东西类似于后世的丹炉,可不是供热用的。
他们突然出现抢走棺材,八成是看上这棺材的木料了,想找到他们,怕是要去趟‘地心’。
在经历过一次自然浩劫后,他们一族便开始向下发展,历时数百年,最终挖到了地底最深处,也有人说他们在地下遇到地震全族覆灭了,因为此后再没人见过他们。
今天他们出现在这,就说明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不会抬着棺材去地面,所以我们应该能找到他们的地下‘道路’。
“你要带它去?”兆肆看看大白虫。
我把双手张开,让她看赖在我身上的虫子:“是它不放开我。”
“哦,真奇怪,它特别怕我,居然不怕你,酸了。”
“它是聪明,知道谁是可以依靠的人。”
我们走出墓道,站在大门口往外看,女白领他们留下几条绳子,从上方垂下来,兆肆说之前带我们下来的生物升降梯被吃嘛嘛香虫给吞了,我们出去也得爬绳子。
但烧锅炉的不会往上去,上面是景区,他们抬着棺材太容易被人撞见,游客抓拍及时的话,说不定能在网上火一把,这恐怕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向下…下面是个一眼看不到底的深井,我们来的时候脚下有东西挡着,没看到底下是万丈深渊。
“有绳子吗?”我问向兆肆。
“有,但不够长。”
“用你的技能。”
“嘿,你真会支使人。”兆肆嘴上抱怨着,黑烟却老实地变化成阶梯,从我们脚前向下延伸进深渊。
我迈步踏上阶梯,兆肆嘶了一声:“你这么相信我?”
“信啊,咱们可是五法天女,怎么能不信你。”
“这么说你同意加入我们的阵营了?”
“暂时加着吧,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最怕上刑,如果被敌人抓住,肯定知无不言。”
“你随意,本王行的端、做的正,事无不可对人言,唉…你说咱们一族的语言怎么就那么无趣呢,连个成语都没有。”
“崇武轻文。”
我们走进深渊竖井,好一会儿也没见到女白领,看她态度应该是追棺材去了,为什么没下来?该不会掉下去了吧?
为一块破木头,她已经牺牲一堆手下,然而这些牺牲不过是在做无用功,我觉得她从烧锅炉的手里抢回棺材的可能性为零。
“你知道这下面有路?”我们越走越深,而且我走的快,几乎是小跑着往下走,看井壁的土色,不是新挖的,也许在古墓建造之前这深井就已经存在了。
“知道,但没下去过。”
“有这便利条件你竟然没下去过?”
“懒。”
沉默了片刻,兆肆忽然问:“你真想走上法其娜的老路?”
或许被烧锅炉的勾起回忆的人不止我一个,兆肆突然提起这个尘封许久名字,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法其娜就是和飞?毛腿?族人私奔的那位祭司大人,我不知道我和她有什么相似性,被问得一脸问号。
“你和陈教授啊。”兆肆挑明道。
“所以……你们都觉得我和他是情侣??”我以为即便全世界的人都相信了这个美丽的谎言,最了解熟悉我的同族也不会信。
“起码你们走得太近,立场问题,你懂的。”
“和谐共融嘛,时代不同了,思想得跟上,你别告诉我你在地下窝了数百年,就是不愿意和人类生活在一起!”
兆肆的沉默令我惊讶,她默认了我的说法,之前看到她们热火朝天的在群里聊天,满口都是当今常用的语言词汇,还在地下做起了生意,我以为她们已经融入人类社会,没想到她竟然还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念头。
我族中极少有人愿意和它族建立亲密关系,像奥图娜那种试图通过融合基因改变族人体质的‘激进派’,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另外还有提出与外族通婚的‘少数派’,最后全被现实击垮,她们如同激流中的一朵浪花,转瞬覆没。
像兆肆这样的‘保守派’才是族中主流,坚持与外族保持距离、保证血统、保留技术。
“不是走谁的老路,我只想走自己的路,陈教授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和那些孩子在一起也很有趣,哪怕他们的生命于我而言犹如昙花一现,至少有片刻时间我是开心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
“变?不,是朽木生花。”
“自由是需要强大的力量支撑的,力量你不缺,但现在有了软肋。”
碧石也好、兆肆也罢,她们对我的态度总透着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能理解她们的心情,从她们的角度看我是堕落了,曾经在谈笑间让敌军灰飞烟灭的强者,如今只想安分打工、攒钱买房,落差太大,一时间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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