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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拿出来,就是要物归原主,而说起这两件东西,时间又要追溯到很多年前。
那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国家动荡、风雨飘摇,陈永丰当时只有十五岁,陈老太太还是个小女孩,家里突逢变故,陈永丰的父母意外身亡,陈老太太的父亲出远门,三年未有音讯,两个家庭突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孩子。
陈永丰那会还在读书,家里没了大人,他也是没着没落,书是读不成了,亲戚替他在洋行找了份工作。
陈老太太则无亲无故,又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她已经将陈永丰当成是依靠,家里的房子托人卖了,她搬到陈永丰家,两个人本来也订了亲,双方家长定好将来做亲家,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虽说他们搬到一块不合礼数,但陈老太太等于是孤儿了,她自己也没办法生活,有陈永丰在,他坚决不会让她去福利院。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他们就是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两个人相依为命。
陈永丰想过去别处投奔亲戚,但是当时多处地方不太平,他带着个小女孩,不敢冒险。
后来有一天,家里出现了一个人,陈老太太回忆说,那个人好像是幽灵,突然出现在家里。
那是个看似寻常的夜晚,陈永丰吃完晚饭正在书房看书,他虽然放弃了学业,却并没有放弃学习。
晚饭后,到睡觉前,他会自学一会儿,陈老太太陪着他,那天书房门被敲响时,陈老太太刚把沏好的茶放到书桌上。
院子的大门是从里边插上的,他们并没有听到拍门声,这人是怎么进的院子?
陈老太太说她当时很害怕,以为进了贼人,家里就他们两个,万一遇到贼人,怕是会小命不保。
书房里有亮光,假装没人在是不可能的,最后陈永丰还是问了声谁呀。
外面的人压低声音说他姓陈,是他们的亲戚。
亲戚登门跳墙翻进来?陈老太太不信,陈永丰也不信。
他们不敢开门,那门板搁平时,没觉得单薄,偏在这种紧急时刻,显得那样无用。
门外的人见他们不开门,便用匕首挑开门插销,那匕首何其锋利,陈老太太依然记得当时的惊讶,门插直接断成两半,而那匕首只是轻轻挑了一下,外面的人根本没有使力。
我看了眼陈清寒,这描述听着怎么那么像大宝剑呢?!
门外的人不请自来,推开书房门进了屋,把两个孩子吓得够呛,陈永丰抄起书桌上的砚台防身,把陈老太太护在身后。
陈老太太虽说年纪不大,可她也知道,陈永丰手里的砚台,绝不是那匕首的对手。
两人瑟瑟发抖,盯着进来的人,那人身材纤长,穿着当年流行的‘野外探险装’,他腹部缠着厚厚的纱布,血已经透出来,染红了大片的纱布。
这是个受了重伤的人,可他依然让两个孩子感到害怕,陈老太太说那人的眼神很可怕,她还以为他们会被他杀死。
那人进屋,捂着腹部的伤口,坐到书桌前,长出一口气,介绍说,他叫陈曙光,是陈永丰的本家,陈永丰应该叫他一声堂哥。
陈永丰从来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亲戚,但陈曙光提到了一个名字——陈义先。
陈永丰听父亲提到,他爷爷是庶出,太爷爷去世后,他爷爷和他娘被大夫人赶出门,从自娘俩在外讨生活,他爷去商行当学徒,从小伙计做到账房先生,娶妻生子,有了他们家一支。
那大娘的儿子,也就是嫡出的大少爷,就叫陈义先。
陈曙光说陈义先是他爷,老人家已经过世,他这趟来,是想请陈永丰帮个忙。
他们这一家子的故事,够写一本年代文小说了,互相之间的关系听得我头大。
反正是亲戚就对了,陈永丰感到莫明其妙,这几十年不联系的亲戚,何谈帮忙?而且他爷离开陈家,可是再没送过信,陈家的人怎么找到他的?
陈曙光笑着说,他们想找就能找到,不需要送信通知。
陈永丰和这门亲戚实在没啥感情,也不想惹麻烦,便拒绝帮忙。
陈曙光却威胁说,他曾来过这,已经足够了,如果陈永丰不肯帮忙,他和袁家小姑娘都得死。
陈曙光说有人在追杀他,并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他接触过的人,为了问出一个秘密,那伙人会对他们严刑拷打,问不出再杀死。
假如陈曙光没伤,他说这话陈永丰不会相信,可陈曙光身上的伤已经证明,他不是单纯地吓唬人。
这样的危险份子到他们家来过,若真遇上那蛮不讲理的,不管相不相信陈永丰的解释,都会选择灭口。
陈永丰年纪是小,但不傻,陈曙光看着就不是善类,追杀他的人,能是心善之辈么?
他不敢赌。
所以陈永丰问陈曙光,如果他答应帮忙,陈曙光如何保证他们的安全。
陈曙光说,他会给他们一大笔钱,送他们离开当时居住的城市,到遥远的地方,隐居在那里。
陈永丰反问,他们在这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因为他就隐居乡野,难道去别的城市不行吗?
陈永丰不太想去乡下生活,但陈曙光说不行,很快城市就没有一个安身之所了,他们居住的城市,也将遭遇大变故,到时再离开,他们的下场会十分凄惨。
陈永丰觉得这人神神叨叨,却不敢不信,他和陈老太太两个无依无靠的人,遇到点什么劫难,哪敢指望有人搭救,只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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