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页

      一旁的春香秋玉连忙跟了上去,一人搀扶着洛婉柔,便伴着她朝着屋外走去。
    初春的日光并不热烈,却仍是耀眼得令人有些睁不开眼。
    春香担心洛婉柔刚恢复的身子太过虚弱,为其披上了一件薄衫,包裹着她单薄的身子将肩背的线条勾勒得娇柔纤瘦。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洛婉柔像是觉得自己又进入了一个美妙的梦境一般,没有杀戮,没有痛苦的美梦。
    只是,她要如何维持住这个梦,重活一世,又要如何去摆脱既定的命运。
    思绪间,忽的一道熟悉的童声将梦境打破。
    “大胆奴才!谁准许你碰我姐姐的!”
    第2章 “住手!”……
    洛婉柔听出是自己继母所生的弟弟洛亦川的声音。
    虽不是同母所生,但洛婉柔仍是疼爱这个弟弟,听见他在附近,连忙循着声赶了过去。
    绕过小路,小院中。
    洛婉柔一眼见到了院中的洛亦川,正气势汹汹地指着跪在他面前的少年厉声训斥着,手中拿着小石头,还不时朝垂头跪地的少年扔去。
    只见那少年在二月天却衣着单薄,破旧的粗布麻衣此时湿漉漉地紧贴在他身上,凌乱的头发仍在淌着水,不时滴落在青石地上,在他跪着的地方晕开一团深色的水渍。
    而年仅八岁的洛亦川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指着比自己年长许多的少年,不住地控诉着他的罪行。
    “谁准许你碰我姐姐的!”
    “你这个卑贱的奴隶!”
    “气死我了!竟敢用你的脏手欺辱姐姐!”
    从洛亦川的话语中,洛婉柔霎时反应过来。
    这人是府上的奴隶,她曾在一次意外中不幸跌落湖水中,是这个奴隶在微凉的二月天跳进冰冷的湖水中将她救了起来。
    她已是换了干净舒适的衣服,而此时他却湿着身子在受罚,看着垂头跪着的湿淋淋的身影,仅是看着他一身的水,便像是再次感觉到了湖水的冰冷。
    洛婉柔依稀记得,这次落水后,她病了几天,待她好转后,便将这事给抛之脑后了。
    后来忆起这名救了她的奴隶,这才想起给人赏赐了一套新衣,便不再过问了。
    但洛婉柔显然不知,当时还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
    只看见那奴隶此时像乞丐一样狼狈,身子微微颤栗着。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垂着头一言不发地承受着洛亦川的责骂和惩罚,任由小石头一个个砸在自己身上,不躲不闪,更没有抬头解释半句。
    洛婉柔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她知晓弟弟是因为奴隶不顾上下尊卑将她从湖水中抱了出来而气恼,可弟弟却忽略了这个奴隶是为了救她才迫不得已逾矩的。
    看着洛亦川嚣张跋扈的样子,洛婉柔秀眉微蹙,立即上前制止道:“住手!”
    洛亦川闻声转过头来,便见洛婉柔神色匆匆赶来,径直跑到他面前将他和那人中间隔绝开来。
    而当她的声音出现在院中时,那人也闻声缓缓抬起了头。
    洛婉柔被吓到了,但很快又更加惊恐地瞪大了眼。
    因为她当即便认出眼前的人并非别人,正是这五年来不断带给她噩梦的男人。
    四目相对的瞬间,洛婉柔下意识就想逃。
    但却在看清那人此刻的样貌后身子微怔了一瞬,紧盯着他的面容,实在难以将他和记忆中的样子结合在一起。
    湿透了的黑发紧贴在脸颊两侧,污泥和水渍混杂在脸上,脸上污秽不堪,狼狈又肮脏,唯独一双眸子目光湛亮,只见里头冰冷得像是冰窖中的坚冰,戾气丛生,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身子微微颤栗着,却僵直着背脊不显半分佝偻。
    狭长漂亮的眼眸本是带着令人胆颤的戾气,在瞧见突然冒出来的洛婉柔后惊愣了片刻,惨白的脸毫无血色,透着一股死人般的静默和森然,随后便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洛婉柔。
    当朝被废弃而后失踪的太子,日后夺回皇位后万人之上的帝王,眼前这人果真就是萦绕在洛婉柔五年噩梦中的人。
    霍黎。
    可,实在是太狼狈和凄惨了一些。
    心底的怯意刚褪去些许,身侧的洛亦川一把拉住她唤回了她的思绪:“姐姐,你怎么来了,你身体好些了吗,我正在替你惩治这个龌龊的奴隶!”
    邀功似的语气,洛亦川定不知道他此时这个举动,为日后洛家上下带来了多少苦难。
    但这也无法怪罪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孱弱的少年本身高贵的身份,更不会想到他如今跌落谷底,日后会再次重回顶端。
    可洛婉柔脑中顿时浮现出方才与霍黎对视的片刻看到的那双乌黑的眼眸。
    孱弱?
    洛婉柔有些疑惑,再次将视线移向霍黎。
    即使是这般狼狈的时刻,他漆黑的瞳仁中也仍带着隐约的压迫感,全然和孱弱这词沾不上边。
    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自打洛婉柔走进院子后便没将视线移开过。
    乍一看这眼神的确太过放肆了一些,令洛婉柔竟生出几分梦回当年的错觉。
    可很快洛婉柔察觉到,以往的霍黎可从未用这般直接的目光看过她。
    他看她,从来都是淡漠的,冷情的。
    甚至她被强行带在他身侧,他也许一整日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将她视作透明,在她面前丝毫不顾及地展示他残忍暴虐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