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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雷莫名其妙,“什么没动?”
阿宾忽然抖了一下,回过神来:“刚才,镜子里的人没动。”
小雷皱成个八字眉:“废话,镜子里的人怎么会动,哎哎哎,我们在这儿可不能闲聊,不是自己漏自己的马脚吗。”
哪有做飞贼在别人屋子里闲扯的。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非常小,可是在这么寂静的夜里,窃窃私语都会变得格外扰人。
可是屋子里的许姑娘却一点都没听到,一直这么坐着,脸上神情看着渗人。
阿宾掐小雷一下:“刚许姑娘起身,镜子里还有一个许姑娘。”
小雷打了个寒颤,瞪大眼睛去看镜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眼花了吧。”
阿宾点头,觉得自己确实可能看错了。
从窗户往里面看,最多看到床半截,再过去就看不到了,这姑娘一直这么坐着,就在小雷打了个哈欠的时候,她突然疯叫起来。
小雷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被发现了?
好在他们两位不速之客也算身经百战,十分镇定,没有乱跑,依旧一动不动的呆在树上,借着夜色掩护,成了树的一部分。
许姑娘还在尖叫,许夫人匆匆赶来,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丫鬟,进门二话不说,先冲着屋子各个角落一通臭骂,骂走邪祟晦气。
许姑娘见了牙尖嘴利的母亲,喷射出无形的明枪暗箭,稍微安心,扭曲的面孔变换过来,一把抱住许夫人的胳膊。
“有人、有人看着我!母亲,窗户上有人!”
小雷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心想这要是逃命,得往哪里逃。
这么翻出去肯定不行,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惹,苏夫人能抡的动狼牙棒,这位许夫人说不准就能耍的动杨家枪。
许夫人直奔窗口,手里抓着一大把桃树枝,对着窗口猛地一阵抽打:“去你娘的!敢到老娘家里来耍威风,老娘威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狗日的玩意儿,有种就出来让老娘见见你的真身,缩着卵蛋的怂货!”
骂完抽完,“啪”的一声,她干脆利落的关上窗户。
小雷心想还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被这婆娘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最近汴京的风气不对啊,这些女人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彪悍?
他想趁此机会走人,可扭头一看,却发现阿宾不对劲。
他两眼发直,额头上全是冷汗,盯着窗户:“有、有人影。”
小雷心里发毛:“啊?没有啊,我看你是吓着了,赶紧走。”
他拉着阿宾就跑,两人一路翻出后院,走到夹道的时候,阿宾忽然指着水缸叫了一声。
“人、有人!”
小雷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也吓出来一身的汗,将手心的汗在衣服上一擦,低头往水缸里看了一样。
今夜夜色并不算明亮,还有乌云罩顶,可是水缸中不知为何翻出粼粼水光。
水光一动,里面似乎真的浮现出一个黑影来。
他猛地往后一退,使劲一揉眼睛,又觉得是自己眼花,水缸里除了水,别的东西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五章 纸上谈兵
“看错了,赶紧走!”
小雷觉得今天真是太邪门了,拉着阿宾就走,阿宾还是两眼发直,看着有光有影的地方就害怕。
这一晚上过去之后,并没有再出事,小雷还特意去打听了许家,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来。
晚上他看到的那个黑影,就像是错觉。
可是阿宾却越来越神神叨叨,被老大揍了两次还是一样,只要夜里一出去就说自己看到了人。
到后来,不止是出去,在鸡笼巷,他也开始这样。
镜子、水缸、灯影,一切都让他恐惧。
牢房里随着小雷的声音越来越哆嗦,大家都觉得一股冷风莫名袭来。
有人打了个寒颤:“然、然后呢?阿宾就这么被吓死了?”
小雷压低声音:“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死没死。”
青疤脸呸他:“那你刚才都是放的屁啊。”
“他不见了,”小雷小声说了起来:“他突然就不见了,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我还在老丁那里看到他买油饼,到了晚上,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还去他屋子里的水缸里找过”
牢房里只剩下宋遇烙饼似的翻动自己的声音。
其他人都不敢吭声。
青疤脸从头发里抓出来一只虱子,啪的一声捏爆:“这有什么的,这小子肯定是特意搞了这么一出,逃了呗,你们那个老大,偷十文,要给他九文,不跑怎么办。”
听了他的话,有人松了口气。
确实,搞不好就是阿宾自己想要跑路,故意弄出来的。
宋遇挠了挠肚子:“许姑娘呢?”
“也不见了,”小雷也开始挠痒,“她们家说她是病死的,棺材没放在庵里,直接埋到州西瓦子去了,我特意去看过,棺材里是空的,没有尸体。”
青疤脸嘿一声:“小子,你胆子够大啊,还刨坟。”
小雷瘪嘴:“我可没刨,埋下去没一天,州西瓦子那些人就给刨出来了,我去看的时候听人说里面只有几件衣服,根本没尸体,还说许小姐搞不好是和人私奔了。”
不见了。
许姑娘和阿宾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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