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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种可能,百里溪的脸色沉了沉,“她若真能为个萍水相逢之人舍出自己,我定不饶她。”
刘福三顿了顿:“您若真想给她个教训,不如放个口子给吴芳儿,引诱她丢下傅小姐逃走,再亲自将她抓回来,傅小姐遭了背叛,日后定不敢再胡乱听信旁人。”
百里溪抬眸,警告地看向他。
刘福三怔愣许久,懂了:“您……对傅小姐还真是用心良苦。”他跟了百里溪多年,也知道十年前百里家和傅家是邻居,傅家那位小姐与掌印交好。
只是他以为,这么多年没再见,早就形同陌路,如今掌印对傅知宁好,不过是因为她有几分颜色,如今看来倒不像是了……连吓唬一下都舍不得,哪里像只图几分颜色的样子。
刘福三心情复杂,半晌才憋出一句:“可我们已经同吴阁老说好了,天亮就将人送回去的。”
“不过推移三日,不要紧。”百里溪淡淡道。
他都这么说了,刘福三也不好多说什么,在旁边站定后突然想起什么,没忍住笑了一声。百里溪看过来,他连忙道:“说来可乐,这傅小姐真是头脑机敏,方才一瞧事情不对,还知道向奴才行贿,想让奴才在您跟前说几句好话,您知道她拿什么行的贿吗?”
说着话,他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百里溪看去,只见玉佩散着荧荧的光,在烛火下晶莹剔透。
刘福三越想越好笑:“也是巧得很,奴才见您不喜欢这玉佩了,便送去珍宝阁发卖,谁知竟让傅小姐给买着了,刚才还要送给奴才,奴才仔细瞧了瞧,里面那点脏东西已经没了,也不知她费了多大功夫才清理干净,您……”
话没说完,就和百里溪带着凉意的眼睛对视了。
刘福三:“……”
东厂大门外,两个小太监将受伤的侍卫扶到马车上,再去扶吴芳儿。
傅知宁安静站在后面,待两人都上车后才要上前,结果还未登上马车,刘福三便急匆匆跑了出来:“傅小姐……傅小姐!”
傅知宁惊慌回头:“我已经与掌印说好了,他不能反悔吧?!”
“傅小姐别误会,没反悔。”刘福三忙道。
傅知宁松一口气:“不知刘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方才忘了将东西还你了,”刘福三说着,把玉佩讪讪递回,“傅小姐快拿着。”
傅知宁看着他手里的玉佩,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送出去的礼,再收回来也不好吧?正当她要拒绝,刘福三已经强行塞进了她手里:“傅小姐千万别推迟,奴才与您也算是老相识了,哪能要您的东西。”
他都这样说了,傅知宁只好答应:“多谢公公。”
“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刘福三笑呵呵,“掌印只给您三日时间,您得抓紧才行。”
……真是多谢提醒。傅知宁犹豫半晌,小心翼翼试探:“刘公公,小女送您东西一事,掌印知道吗?”
刘福三顿了顿,一脸坦然道:“必然是不知道的,奴才怎能将这种事都告诉他,傅小姐放心。”
不知道的话,就是说她还能假装没送礼又退回的事,继续把玉佩送给百里溪?不用再买东西,傅知宁着实松了口气,随即又意识到,新交易若是不成功,那不等旧交易结束,她说不定就没命了。
这可真是……傅知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回去的路上,吴芳儿已经累极,倚着侍卫的肩膀睡得正熟。马车里明灭不定,侍卫和傅知宁都毫无睡意。
“都是我不好,我害了芳儿,也害了傅小姐。”侍卫突然开口。
傅知宁闻言扭头看他一眼,昏暗的马车内也能看到他红了眼眶。
她沉默一瞬,问:“你多大了?”
“十九。”
傅知宁微微颔首:“比我还要小两岁。”
侍卫沉默一瞬:“傅小姐可是想说,我太年轻冲动,不该将芳儿带走?”
傅知宁笑笑没有说话。
侍卫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再辩解。
马车很快来到傅家,吴芳儿瞬间惊醒,看到侍卫和傅知宁都在后才松一口气,车夫跳进墙内为他们开了门后便离开了。
傅知宁带二人去了自己的别院,先将还昏睡在地上的莲儿安置好,再找了一间空着的偏房给侍卫:“吴小姐跟我住,你就在这儿凑合吧。”
“多谢傅小姐。”侍卫没有怨言,接过她给的薄被便进屋了。
傅知宁带着吴芳儿回自己屋,两人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除了祖母,我还是第一次与人同眠,之前在宫里时,同屋的也不肯与我睡一处。”吴芳儿小声道,先前还恐慌绝望的她此刻生出点点好奇。
傅知宁扬唇:“你祖母一定很疼你。”
“嗯,她最疼我,”吴芳儿被勾起回忆,眼睛一片酸涩,“我这门婚事,她是怎么也不同意的,只是我爹娘和祖父都坚持如此,她没办法护住我……”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我祖母可厉害了,吴家能多年屹立不倒,全靠她在后头筹谋平衡,这次为了我都与祖父吵架了,可惜她再厉害,也只是深宅妇人,丈夫和儿子决定的事,她再反对也无用。”
傅知宁怕她伤心,顿了顿后转移话题:“我倒不是第一次与人同眠。”
“我知道,你与徐小姐嘛。”吴芳儿轻笑一声,情绪果然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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