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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相互支撑,半个时辰后总算到了莲儿的村子。
他们这次来带了十几个家丁,一行人浩浩汤汤,一进村子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马车停下后,傅知宁起身便要下车,却被傅知文给拦住了。
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傅知文一脸无奈:“姐,帷帽。”
傅知宁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落了什么。
在安州这么久,她已经习惯了自由出入的日子,乍一回到京都,许多事都不大适应。
从傅知文手中接过帷帽,仔仔细细戴好了才下马车。两人耽搁的功夫,村子的里正已经出来迎接了,傅知文表明身份后,便请里正带着他们进了莲儿伯父家。
一行人赶到时,莲儿先前提起的‘重病’伯父,正在家里劈柴,看到众人顿时愣了愣:“你们是……”
“我们是京都傅家,来找家里丫鬟莲儿。”傅知文朗声道。
伯父一阵慌乱,正要说什么时,一个长相刻薄的老妇出现,眼睛放光地问:“是不是来送工钱的?”
傅知文刚要问送什么工钱,傅知宁便开口了:“没错,送工钱。”
“我听莲儿说,一共是五两银子。”老妇说着,激动地在身上擦了擦手,两手叠在一起便准备接钱。
傅知宁却不肯动:“这是莲儿的工钱,我得亲自交给她。”
“不用不用,我是她大伯母,她爹娘都没了,我就是她娘,这银子我替她收就行。”老妇忙道。
一旁的伯父也连连点头:“对,她大伯母收就行。”
傅知宁却坚持:“那不行,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她收了钱给谁我们管不着,可我们必须得交到她手上才行。”
傅知文闻言,渐渐回过味来:“没错,你们若是不肯,那这钱便暂时还存在傅家,将来叫她自己去取就是。”
说罢,便和傅知宁要一起离开。
老妇闻言顿时急了:“别别别走!我们这就叫她出来!”
说着,连忙横了伯父一眼,伯父连连点头,转身去了主屋旁边的茅草房。
一刻钟后,莲儿跟在他身后出来,迈出房门的瞬间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待看清是谁来了后,顿时悲愤地冲了过去:“小姐!”
傅知宁看到苍白消瘦的莲儿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她,忍着怒气咬牙问:“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了?”
“他们、他们以伯父得了重病为由,骗我回来瞧瞧,结果就将我关了起来,还要将我卖给隔壁村的瘸子做妾……我不答应,他们就将我锁在屋里,一直不让我出来!若不是我骗他们说你还欠我五两银子,他们甚至不让我写第二封信……”莲儿悲愤交加,说着话几次三番脚软,险些晕过去。
傅知文连忙将人扶住,这才没有让她连带着傅知宁一起摔在地上。
老妇觉察出不对,当即就要去拉莲儿:“走走走,钱我们不要了,你们赶紧滚……”
“放手!”傅知文怒喝。
里正也急了:“大胆!这可是京里来的少爷小姐,你怎么敢如此无礼。”
“你管我怎么敢,今日莫说是少爷小姐,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带走我侄女!”老妇掐着腰怒骂,“一群娼妇养的,骗我说有五两工钱,结果是来抢人的,我告诉你们!她爹娘都死了,她婚丧嫁娶都该由我做主,你们谁也别想将人带走!”
“她是我的人,带不带走你说得不算。”傅知宁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老妇当即对着她啐了一口,傅知文本来就听她那些脏言听得直冒火,这会儿彻底恼了,挽起袖子就要找她算账,结果被傅知宁一把抓住。
老妇见状,顿时底气更足,哭闹着便要拽傅知宁的腿,结果被傅家家丁一把推开,跌到地上后愣了愣,当即哭嚎起来。
村里的院墙不像高门显贵一般盖得极高,都是些木柴做的围栏,矮矮的一段挡不住任何光景,外头有人听到动静,顿时跑过来围观,不多会儿便站满了人。
老妇见有这么多人来,立刻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哭嚷着大官欺压百姓了之类的浑话。傅知文听得额角青筋直露,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反倒是傅知宁十分冷静:“我们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想要回自家丫鬟,怎就成了欺压百姓?”
“呸!她早就重获自由,已不是你家丫鬟,你凭什么带走人!”老妇一提银子,当即用袖子将脸一擦,起身便跟她要账。
“我就是小姐的丫鬟,一辈子的丫鬟。”莲儿有气无力,咬着牙也要为傅知宁说话。
“啐!贱蹄子!”老妇怒骂。
“你这老妇讲不讲理,她自己都承认是傅家丫鬟了,你还胡搅蛮缠什么!”里正忍不住了。
老妇又啐一声:“好你个里正,做个芝麻大的官,也与他们狼狈为奸了?”
“你怎么说话的!”里正气愤。
老妇双手叉腰,直接拿胸脯扛他:“我就这么说,我就这么说……”
里正被她扛得连连后退,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傅知宁懒得给旁人当笑话看,扶着莲儿便要离开,一直没说话的伯父见状顿时急了,连忙‘哎哎哎’地叫他们,老妇见状拿起锄头便挡在众人面前,死活都不让走。
傅知宁彻底没了耐心:“再不滚开,我就不客气了。”
老妇瑟缩一瞬,但看了眼虚弱的莲儿,还是横下心决定胡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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