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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三适时叹了声气:“奴才进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齐妃娘娘这样憔悴,从前对衣食妆容那般上心,如今却是不着罗钗,一心只有二殿下,果然还是母子连心呐。”
赵益静了许久,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于是转头就走。刘福三连忙跟上:“圣上不是来看二殿下吗?怎么不进去了?”
“他们母子连心亲密无间,朕一个外人进去做什么?”赵益面无表情,“朕倒是不知,她还能有如此贤惠的时候。”
“圣上息怒,当初您在病中时,娘娘也是晚间时常来看的。”刘福三忙道。
赵益表情更冷:“所以用心与不用心,才能看得出区别。”
刘福三闻言,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三日后,赵良毅被送回府中疗养。
贵妃被贬,二皇子重病,朝局如一泻千里的江河,浩浩汤汤朝着唯一的结果奔去。而在一片热闹中,京都城也迎来了又一个新年。
一大早,傅知宁就吐了两次,惹得莲儿愈发着急:“不行,奴婢必须告诉姑爷……”
“回来,”傅知宁强行将人拉回来,“他一早便出去了,你去哪找他?”
“去司礼监呀,姑爷说了,小姐不论有什么事,奴婢都可以直接去司礼监找他。”莲儿一脸认真。
傅知宁哭笑不得:“他最近都快忙疯了,别拿这种小事去烦他。”
“那您倒是找个大夫瞧瞧啊,”莲儿心急,“您说是肠胃不适,可这都多久了,一直也没见好,再拖下去可怎么行。”
“再过几日吧,至少出了正月再说。”傅知宁缓缓开口。
莲儿愣了愣:“奴婢没听错吧……过了正月?”
“嗯,过了正月。”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可又觉得不太准,所以想等等再说。
莲儿一脸震惊:“还有两天才大年三十吧?出正月还得一个月呢!”
“我知道。”傅知宁失笑。可现在找大夫的话,即便找的是百里溪的人,她也是不放心的。
前两日她便听说,赵良毅自从闭门思过之后身体便愈发差了,不出意外的话也就这段时间了,到时候只剩下赵怀谦一个皇子,别管赵益立不立储君,他们都算是没什么后患了。
而在此之前,她不能出半点纰漏。
“总之我心里自有打算,你只管听从吩咐就是,切莫多事惹掌印担心,知道吗?”傅知宁认真交代。
莲儿鲜少见她这样严肃,虽然心里还是担忧,但还是赶紧答应:“奴、奴婢知道了。”
傅知宁微微颔首,想了想又交代她几件事,这才让她先行退下,自己则到床上躺着休息去了。
百里溪回来时,便看到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略有些圆润的脸颊泛着浅红,不知是因为地龙太热还是别的什么。
他噙着笑站在桌边,直到身上的寒意褪尽才走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睡梦中的傅知宁轻哼一声,脸颊蹭了蹭枕头继续睡。百里溪也不打扰,只是安静地陪在床边。
一个时辰后,傅知宁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噙着笑的眼眸。她顿了一下,困倦起身:“何时回的?”
“回来许久了,不再睡会儿?”百里溪抬手摸摸她的脸。
傅知宁打了个哈欠,小猫儿一般钻进他怀里:“不睡。”
“愈发懒倦了。”百里溪失笑。
傅知宁给出的回应,是像蹭枕头一般蹭蹭他的前襟。
不知从何时起,百里溪身上没了那种浅淡的血腥味,连木檀香也减少了许多,只余下他身上自带的清冽味道,干干净净的如雪松一般,傅知宁每次嗅到,都会觉得心神安定,连恶心反胃的症状也能减轻不少。
寝房极静,百里溪能清楚地听到,她趴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的声音,一时间觉得好笑:“不过三两日未见,你便这么想我?”
“你也知道三两日未见了?”傅知宁不满地看向他,“您近来是不是也太忙了?”
“我每晚都回来,只是每次回来你都睡了。”百里溪很是无辜。
傅知宁轻哼一声:“那就不能早些回?”
“我错了,夫人。”百里溪难得服软。
傅知宁笑着揽上他的脖颈:“原谅你了,夫君。”
“就这样?”百里溪哭笑不得,“你好歹等我哄哄你。”
“你现在难道不是在哄吗?”傅知宁眨了眨眼。
百里溪无声地笑了笑,心口仿佛有一潭温泉,热腾腾的暖流涌遍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是热的。他静静地看着她,眼底似乎多了些别的意味。
傅知宁当即打了个哈欠,翻滚着到床里躺下:“睡会儿吧,好困。”
“还睡?”百里溪有些惊讶。
傅知宁假装没听到,赶紧闭上了眼睛。她本来是因为怕擦枪走火才装睡,结果刚闭上眼睛不久便开始犯困,还真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百里溪早就离开了。傅知宁摸了摸肚子,轻轻叹了声气。
临近年关愈发清闲,她一个人也是无聊,整日里除了睡觉还是睡觉,眼看着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却什么都没添置,正当她思索要不要去买些东西时,莲儿突然兴高采烈地跑来寻她。
“小姐,珍宝阁派了人来,说是寻到一盆红珊瑚,足足有两尺高,想请您过去掌掌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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