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说完，幽深的凤眸紧盯着程紫晴。
    程紫晴本想上前拽住凌骁的手。
    被凌绕眸底的寒光一刺，不由自主缩回了手。
    “凌骁，我，”程紫晴目光颤了颤，转瞬之间，决定不能完全说谎，转而道，“我就问他一句知不知道昨晚你们去哪儿了，他……他就……”
    “够了！”
    凌骁怒然出声。
    不用想也猜得出，事情远不像程紫晴说的这么简单。
    凌骁沉着的脸又再黑上几分，几近乌云翻滚：
    “程紫晴，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结束了！以后不论我凌骁如何，跟你没半分关系！”
    冷然无情的声音，震得程紫晴一句一哆嗦：“凌骁，凌骁……”
    无助凄凉的挽留声，充满绝望。
    凌骁不但不为所动，眸底反感四溢，转身朝门外走：
    “限你晚上之前，离开这里！否则……”
    凌骁手搭在门把上，缓缓转回头，冰冷的视线落过来。
    程紫晴抽噎着攥紧手，真真正正地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连呼吸都是错！”
    至于否则什么，凌骁没有说出口。
    但，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澎！
    凌骁带门出去了。
    开门声久久回荡在程紫晴耳边，伤心委屈的泪水成串滚落。
    忆辰就这么没爹了吗？
    那她一年来的所有算计，岂不白搭了？
    不！
    她坚决不会就此放手！
    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程紫晴快步拉开门出来。
    她这就抱孩子走！
    她就不信，那个同样为人母的顾娉婷，会没有半分怜惜之心。
    此时一楼大厅内，雷洛早在凌骁带着程紫晴回屋后，自己找了个台阶，回家应付雷一诺去了。
    而文昭也已去了书房，打算跟小宝探听下刚才家里都发生了什么。
    因此沙发边，只有凌骁跟顾娉婷相对而坐。
    两人还不及找到合适的话题开口，就见程紫晴抹着眼泪冲出房。
    转眼穿了大衣，连扣子也没系，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凌忆辰，哭着便往门外跑，身上连个包都没有。
    顾娉婷下意识看眼冷硬似铁的凌骁。
    然而凌骁却根本不为所动，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顾娉婷急忙起身追至门边，一把拉住程紫晴：
    “程小姐！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程紫晴等的就是这一刻，身子一软，看着怀里酣睡中的婴儿，没半点声音地泪流满面。
    “别管我，顾小姐，就让我跟孩子自生自灭算了，反正，”
    程紫晴泪光闪烁、无比幽怨地瞥眼凌骁冷漠的背影：
    “反正也没人在乎……”
    说罢，程紫晴一股蛮力推了把顾娉婷，去意已绝地拉开门，冲进寒风中。
    原本晴朗的天，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雪。
    就跟配合她的心情似的。
    程紫晴下意识地用敞开的大衣，裹了裹怀里的孩子，仰面看着天上的飞雪。
    雪花落到脸上，跟泪水化在一处，妆容早花了，涂着睫毛膏的眼睫湿润地颤了颤，轻声哽咽了句：
    “忆辰……小辰……”
    ——你在哪儿啊小辰？
    就这么抛下我跟儿子，你要我以后怎么办？
    顾娉婷在程紫晴冲出门去的同时，急得立刻回头喊厅里的凌骁：
    “不管有什么，你先让她回来再说！”
    但她话音未落，便听到凌骁的低喝：“回来！不准追！”
    一股寒风，夹着雪花飘进门里。
    顾娉婷回头，似没听清一般反问凌骁：“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