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云压城。
    整个上京城笼罩在一股森然的阴云中，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整个上京城都处于绝对警戒中，只不过，在这个时代，想要让消息完全泄露出去，几乎不可能，圣皇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让消息更迟被发现。
    皇宫。
    九皇子被破格留在宫内。
    以往，他都是早早回到自己的府邸，然而在这大战前夕，为了防止意外出现，他被留在了宫中。这本来只是以防万一的事情，但是莫名的，九皇子毫无征兆的开始胸口剧痛，骤然惊醒。
    “啊——”
    一声大吼。
    九皇子噩梦惊醒，浑身冷汗。
    “哗——”
    无数守卫冲了进来，却只看到满脸惊慌的九皇子。
    “您怎么了？”
    众守卫震惊万分，他们守卫如此森严，难道还有人闯进来了？
    “……”
    九皇子沉默的目光在周围众人身上扫过，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恢复了一些神采，“快，带我去见父皇！”
    “见圣皇？”
    守卫大惊，这半夜三更的，圣皇早已就寝。
    “我说，去！”
    九皇子语气森然，不容置疑。
    “是！”
    守卫打个激灵，匆忙去提前安排。
    九皇子匆匆披上衣服，甚至都没有洗漱准备，就这样慌慌张张的到了御书房，当他到了的时候，圣皇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虽然知道父皇也是刚被自己吵醒，但是九皇子却没看见丝毫慌乱。
    “坐。”
    圣皇没有责怪九皇子。
    让他就坐之后，这才缓缓开口，“是看到了什么么？”
    九皇子瞳孔猛然一缩。
    父皇竟然知道？！
    “半夜打搅我，不像是你的风格，看来，定是大事了。”
    圣皇叹息，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上次妖族入侵，你都没有这般强烈的预感，到底看到了怎样的画面？”
    九皇子打个哆嗦，似乎回到梦境，刹那清醒。
    “凝！”
    圣皇大手抚慰而过，九皇子神智恢复。
    “噩梦……”
    九皇子喃喃自语，“我梦见我被一个人踩在了脚下。”
    “哦？”
    圣皇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仅仅只是如此吗？要知道，九皇子心智沉稳，但是刚才的表现，却是很害怕的！
    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只有一息的画面。”
    九皇子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可是……”
    圣皇默默听着。
    “那个画面中，我穿着皇袍。”
    九皇子有些惊恐的说道，圣皇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犹如星辰般璀璨，皇袍？看来有点意思了。
    “然后呢？”
    圣皇淡淡的问道。
    “那个人影我没看清。”
    九皇子痛苦，“但是那画面背景中，那漂浮的大旗中，隐约出现一个秦！”
    “轰！”
    圣皇终于无法淡定。
    秦？
    秦朝？！
    秦朝居然还在？！
    如果说第一幅画面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圣皇早晚有陨落的一天，到时候必然是九皇子继位。但是两个消息联系在一起，事情就大条了。堂堂大夏王朝的皇，在皇位上，被大秦王朝颠覆了！
    圣皇如何不怒？
    “你说的可是真的？”
    圣皇冷声问道。
    “亲眼所见。”
    九皇子苦涩。
    是啊。
    这种事情，明显是对他不利的事情，何至于说谎？血淋淋的事实，这是预知，再次给他的警告！
    “你觉得，这次有几成可能出现？”
    圣皇忽然开口。
    “五成。”
    九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
    五成！
    一个相当可怕的几率，那也就是说，未来的大夏，居然有可能被大秦王朝颠覆？也就是，所谓的万年之劫，是指这个么？或者说，跟当初一样，也是王朝跟妖族交锋，被第三方捡了便宜？
    “居然不是柳风么？”
    圣皇颇为惊讶。
    他原以为，就算是自己出事，最终可能上位的会是柳风！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从未听过的大秦王朝后裔！
    “大夏、宗门、妖族。”
    圣皇脸上居然露出笑容，“三足鼎立，死中求生，最后却是被大秦后裔见了盘子么？当真是可笑。”
    “父皇。”
    九皇子惊骇不已，他能感觉到父皇气息的恐怖。
    “不用担心。”
    圣皇淡淡说道，“既然是五成，那就给它变成零吧。想要拿走我大夏王朝的天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
    九皇子点头。
    当他开口告诉圣皇的时候，天象已变。
    这是惯例。
    只要他插手这件事，影响了天象，原本可预测的天象就会变得混乱，而最终结果如何，根本无法预测。现在，圣皇知道了，就有了防备，那个什么大秦想要弄到天下，恐怕会艰难万分吧？
    九皇子莫名松了口气。
    “我会让王朝七画仙盯着，但凡有大秦后裔的消息，杀无赦！”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圣皇冷声下令。
    “是。”
    九皇子应道，犹豫片刻，他还是看着圣皇开口道，“父皇，要不然，去妖族的行动，暂时取消？”
    圣皇淡淡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
    “为何？”
    “不知道。”
    九皇子摇头，“就是感觉，很危险！”
    “是么？”
    圣皇身子坐直了。
    九皇子就是感应不准确，才引起了他的主意，要知道，小九可是预知的能力，连他都只能感觉到模模糊糊的危险，那岂不是说……
    “看来妖族为我准备了一份大礼，不是么？”
    圣皇大笑，“四大妖圣如今三个重伤一个轻伤，拿什么阻拦我？我只去一人，就能灭掉了四圣！要说变数的话，当然有，那就是……”
    父子俩对视一眼，一眼就看出对方要说什么。
    柳风！
    唯一的变数，就是柳风！
    “如果我没猜错，柳风恐怕已经从我们的动作，猜出什么了，而且，他行动一向雷厉风行，这次恐怕会跟妖族联手，他们必然是早有准备。”
    九皇子猜测道。
    如果柳风在这里一定会惊叹，九皇子好可怕的直觉！仅仅凭借直觉，就猜对了七八分，这种可怕，是任何人也做不到的。
    “柳风不是变数，因为他不傻的话，一定会出手。”
    圣皇冷笑，“这次，若是他出手，我不介意连他一起杀了。这次行动，我早已将柳风算在其中。”
    “况且。”
    圣皇看着九皇子担忧的神色，淡淡一笑，“纵然我斩首失败，也可顺利而退，无论是四大妖圣还是柳风，他们留不住我！”
    听着圣皇霸气的言论，九皇子终于松了口气。
    也是，如今这天下，还有谁能拦得住父皇？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吧？自己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到底多弱，能够在将来被人踩在脚下？
    九皇子如是想到。
    父子俩干脆一夜不睡，开始折腾计划。
    两人计算的一切都没有错，只是，他们唯一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时间！九皇子穿上皇袍的时间，真的跟他们想象的是一回事吗？
    ***
    宗门界。
    柳风跟暖儿对视，久久未动。
    “你真的要去？”
    柳风很担心。
    “不去又如何？”
    暖儿甜甜一笑，却是有着一抹哀伤，“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是骗自己了。我能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或许，就算是我想骗自己，也骗不下去了。”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柳风斩钉截铁。
    “嗯。”
    暖儿狠狠的点头。
    “轰！”
    破空破碎。
    宗门界和妖界的结界破开，流出一条通道，无数的妖力在缝隙处弥漫，犹如一个张开大嘴的恶魔。
    这一步踏出，谁也回不了头！
    “走。”
    暖儿牵住柳风的手，似乎找到了依靠。
    柳风感觉到手中一暖，两人已然踏入虚空，他有种感觉，此去妖界，当真是要翻了这片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