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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天边高悬的桂魄冰轮,犹如冰霜寒川一般的岑寂冷隽,相隔咫尺却也可望而不可即。
“二十五?”桑晚试探着问道。
芬里尔紧蹙长眉,没有说话,更是显得他端肃板正。再加上他平日总是一副严厉的做派,比起旁边的一脸少年意气的琥珀,要显得成熟沉静很多。
“……不会三十了吧?”桑晚挠了挠头,不确定地呐呐道。
芬里尔眼皮一跳,想起之前象鼻兽人说桑晚是他的女儿,只觉胸口一阵闷窒,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刚满二十岁不久。”
看起来这么严肃的芬里尔,竟然才二十岁?
桑晚忍不住看向感觉年龄更小的琥珀,琥珀矜高倨傲地摊开手:“比他小一两岁吧。”
所以他和芬里尔可是东区出了名的有天赋,也不知道红琮这头老狐狸仗着年龄大有什么好拽的。再过两年,等他一晋入领主阶级,一定要让这只骚狐狸好看。
桑晚像是没想到芬里尔和琥珀这么小的年纪,窝在芬里尔的怀里,忍不住想起这两只一见面就掐架的场面。
难怪那么幼稚。
尽管桑晚的年纪也不大,但她心里默算着自己前世活了十七岁多,再加上这辈子又活了两三年,这样加起来的话岂不是跟芬里尔的岁数差不多,甚至说不定还要比他俩的年龄大。
桑晚的目光忍不住游移到琥珀的身上。
芬里尔曾经说过自己的家人都被杀害了,那刚成年的琥珀为什么又独自一个人生活呢?难道这是兽人们类似于自然界动物的习俗,一旦成年就不能和家人一起生活了吗?
但经历了上次不小心戳到芬里尔伤疤的前车之鉴,桑晚就变得谨慎起来,不再轻易开口提这种问题。
琥珀见幼崽黝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自己,他挠了挠脑袋,毛茸茸的耳尖轻抖:“怎么?”
桑晚摇了摇头,琥珀说完自己的年龄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咬着牙恨声道:“总有一天,我不仅要让红琮这头骚狐狸好看,还要全部杀光他们。”
“……他们?”桑晚茫然地重复道。
“我沦落到波蒂斯这种贫民窟,全都是拜他们所赐。”琥珀磨牙凿齿,一脸痛恨地说道。
“三年前我父君刚死,尸骨未寒之时,那些平日里看起来温恭友善的叔伯们便顿时变了一张脸,不仅联手剥夺我身为嫡系继承人的遗产和领地,甚至还准备赶尽杀绝把我彻底除掉,却被我无意中得知父君的死,全是他们一手策划。”
父君?这个词听起来就不简单……桑晚正默默思量着,便听到芬里尔问道:“原来你竟是奥斯蒙君王的子嗣?”
琥珀怒形于色,满眼恨意地点了点头:“拜他们所赐,我失去了一切。这几年颠沛流离,只为了提升实力回去复仇,再堂堂正正地拿回自己的一切。”
桑晚看着琥珀那一身奢靡华贵的服制和首饰,再结合他是君王等阶强者的嫡子,平日那股无法掩盖的骄纵跋扈的气场,也能想象出琥珀曾经是一个多么金尊玉贵的小少爷。
芬里尔像是也没想到琥珀有着这样的经历,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我父君是德维特,你应该听说过。”
琥珀神色一变:“德维特君王统领的查卡布科,不是早已在十年前就被人类屠城了吗?”
芬里尔眼底满是阴鸷,沉声道:“当年只有我逃了出来。”
桑晚沉默地听着两人悲惨的经历,心头忍不住升起几分同情和心疼。
之前桑晚和他们的初见都是那么的惊心动魄,从最初的冷漠或敌视,到现在的渐渐熟稔,她才发现芬里尔和琥珀原来背负了这么多的仇恨和使命,只是两个逼上了绝路被迫成熟的孩子。
芬里尔和琥珀只觉一道奇怪的眼神注射着他们二人,发现是幼崽正满眼慈爱心疼地盯着他们,和她那稚嫩的幼童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莫名地对望:“?”
“芬里尔!”一道熟悉的声音遥遥传来,罗纳德一脸紧张地冲过来:“我睡得太死了,醒后过来找你才知道治安维/稳处的人今早把你们带走了,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简单的调查问话而已。”芬里尔神情平淡地说,这才让罗纳德提着的心收了回去。
“那边的城门口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围着那么多人?”琥珀看向远处黑压压人头攒动的场景。
“领主打了胜仗回来。”罗纳德笑得一脸神秘:“芬里尔,我想今天的城门口,会有你喜欢见到的一幕。”
芬里尔眉头微挑,跟在罗纳德的身后,抱着幼崽挤开熙攘的人群。
当一个高大的熊族兽人往旁边退开两步之后,桑晚终于看清了兽人们欢呼雀跃的原因。
她只觉身躯一僵,浑身血液像是冻结了一般凝固,一股说不出的恶心似粘稠污浊的阴影把她包裹其中,胃里难受得翻江倒海,却好像有人用力地扼住了她的咽喉,气流涌过喉管的微小动作都割得生疼,身侧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却好像已经忘记了呼吸的本能。
欢声笑语不断在她耳边缠绕,像是嗡嗡乱叫的细碎虫鸣。
忽然她眼前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桑晚惊得身子一抖,原来是一双宽厚的手掌蒙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乖,我们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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