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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晚心底厌恶痛恨,面上却不显现,露出一副认真的模样解释。
    “尽管现在的科技和医疗技术发达,但身为异能者总会残遗一些无法根治,修炼落下的暗伤。我去诊治这些领主的疑难杂症,虽然不一定都有把握治好,但若是能治好哪怕一例,也算是结下一桩善缘。不仅对咱们桑氏有益,也能为我今后的名声造势,为今后嫁人铺路。”
    桑明旭听得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打消了劝阻桑晚出去给强者问诊的想法,满脸慈爱地点头:“小晚真是懂事,不愧是我的乖女儿,从前是父亲亏待了你,你放心,以后父亲一定会好好疼爱你。”
    桑晚露出一副有几分感动的表情,既没有过分热络,但也不似最初的冷淡,好像真的在慢慢被桑明旭这副慈父之态融化和打动。
    桑晚好不容易装出这么几分样子,已经是强忍着心底作呕的冲动。
    在她出生的时候,被近乎抛弃似地丢到穷乡僻壤准备过继给别人,在得知雇佣兵禀报说这个小孩不慎坠亡的时候明知有鬼,桑明旭却都懒得调查一番,甚至给了雇佣兵一笔钱财归乡,近乎纵容着他们犯罪,为的就是把这个不详的祸端处理干净。
    而如今桑晚成了治愈系,便使用强硬手段带回族里养着,对她不放心,处处派人监视,准备待到桑晚成年,就立马明码标价地联姻卖给君王做生育机器,换取桑氏一族的荣誉和利益。
    桑明旭的算盘还真是拨得噼里啪啦响。
    桑晚在桑明旭没注意的时候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可这世界上哪里会总是让人机关算尽,占尽了便宜?
    桑明旭既然把她领进家门,是为了把她养成一只可以被吃干抹净的小绵羊。但就怕最后落得引狼入室、养虎为患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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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浮车慢慢从天空停靠停车场,刚从一位领主府邸结束完诊治的桑晚跳下悬浮车,抬眸看了看晦暗的云层,一副乌天黑地的景色,她心底遽然浮现出一股隐隐不安的预感。
    她匆匆回房收拾了一番,便下意识地走到了安置四月的仆佣房间。
    随着桑晚走进去之后,守在房外的几个侍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真是见了鬼,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对兽人奴隶这么好,本来以为只是随意带回来当个宠物养着,她却不仅动用珍贵的异能给奴隶疗伤,食物衣料从未短缺过,每天还知冷知热地疼着。”
    “其实这九小姐不比二少爷那么可怕,倒是没什么架子的。”
    “嘁,这九小姐又不是真正养在深闺,金尊玉贵的嫡系大小姐,一个流落了在外这么多年的野种,才会有这些怪癖亲近兽人奴隶。”
    “嘘,小点声,这九小姐可是家主面前的红人,这样稀罕的异能,是要嫁给君王的——”
    侍人们喋喋不休的议论声忽然夏然而止,桑晚不复一向那副早慧沉静的模样,眼底带了几分慌乱地从打开的悬浮门走出来:“房间里的兔子兽人呢?”
    侍人们面面相觑,开始慌乱地陪着桑晚查找,然而他们将不算很大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却都不见四月的踪迹。
    角落一道声音怯怯地开口:“九小姐,这兽人奴隶在里面养了几个月的伤,一向安静乖巧从不乱跑。我们难免就放松了警惕,除了按时给他送一日三餐,没有派人在门口守着,只是您来的时候才候在门外等着命令伺候。”
    桑晚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低低地叹了口气。
    如果说她心底一点挫败和失落都没有,那是假的。
    她是真心实意地对四月好,结果人家根本不曾相信过她。
    四月就这样冒失地跑出去了,不过他这样虽然极度危险,她也已经仁至义尽,再也管不了他了。
    只希望他能成功地逃回到兽人的领界吧。
    身侧的侍人却连忙讨好地开口,带着安慰的语气。
    “九小姐,您千万别恼。这狼心狗肺的兽人奴隶是跑不远的。”
    桑晚见这侍人说得这样笃定,疑惑地反问道:“为什么?”
    “这些奴隶脖颈上取不下来的项圈,都是管理局为了桎梏控制奴隶们的行为和轨迹专门制造的,里面有着追踪定位的芯片。他现在如果还在内城,马上就可以和管理局联系把他追捕回去。”
    桑晚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却说不出话来。
    四月的脖颈戴着一个项圈,桑晚和他尝试了多次都取不下来只能放弃,四月说是他小时候被抓来的时候就被戴上去的。
    侍人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对了,如果他已经离开内城逃到了外城,一经发现,会被管理局巡逻的人员即刻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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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从高架桥桥墩后面紧张地探出一个脑袋,一辆管理局的悬浮车遥遥地从远方飞速地略过。
    头顶上方暗沉的天空蕴缔着墨黑的颜深色,乌云携裹着狂风骤雨而来,无数垃圾碎屑被烈风带起在空中乱旋搅动,似乎在暗示着一场可怖的风暴即将来临。
    眼看内城的城门近在咫尺,四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紧张激动地怦怦直跳,暗中积蓄着自己的魔力准备发动异能逃跑。
    可他并没有傻到准备擅闯,反而四月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看着那副傻白甜的模样。
    他那副怯弱乖巧,楚楚可怜的模样,都是从小到大他为了活下来故意摆低来的姿态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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