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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从桑晚进入他的梦境,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有着桑晚的陪伴, 夜晚不再是从前张大着嘴妄图将他一口吞没的怪兽,从此他次次好眠, 偶然起夜, 伴着身侧桑晚的呼吸声, 汀白蓦然发现原来夜色是如此的动人。
    飞霜满院,璧月沈缸。
    头顶的星光是如此的明朗,他开始不再害怕暮晚的降临。
    这样的安宁,直到那一日被彻底打破。
    从此汀白的噩梦轮转,桑晚挡在他的身前被叛军的异能击碎,在光束中消散不见,彻底的灰飞湮灭,怀里变得空荡,再也没有那个入梦而来的身影。
    他再次沦陷于噩梦中,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一幕幕地重演那日的悲剧。
    可现在桑晚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她不仅还好好活着,甚至还长大了,一双犹如黑曜石般清耀的眸子,眉眼弯出那样好看的弧度。
    却不是冲他笑。
    她被很多只实力高强的雄性兽人拥围着,身侧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汀白听见她语气温和地喊那些兽人的名字,却在望向自己的时候,憎恨厌恶地皱起了眉毛。
    那双墨瞳里的温度彻底褪去,充斥着砭骨的冰凉:“不要碰我,我很讨厌你。”
    有条蛇类兽人缠她缠得最紧,猩红的竖瞳满眼阴鸷,充斥着悍戾的杀气,似乎在警告着汀白不要靠近,却在桑晚拍了拍他脑袋的瞬间,立刻像小狗似乖顺地垂下眼睛,露出讨好的意味。
    汀白愈发觉得这条蛇人的存在刺眼,桑晚却忽然看向他,眸子里满是嘲弄:“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当年要不是你的虿盆之刑,我也不会在万蛇坑底遇见大黑。”
    原来这条蛇人,就是她当初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大黑。
    而苦苦陷落梦境终于等回她的自己,却让她厌恨得不愿多看一眼。
    他刚亮起来的世界,变得再度灰暗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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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你怎么在流汗,好像还微微有些发抖呢?”紫珏察觉桑晚的额头沁着几颗汗珠,忍不住有些担忧地开口:“如果冷的话,穿哥哥的外套吧。”
    他一身黛紫纱衣靡丽而袅落,垂落的额饰坠着的宝石串分成两股连接成面帘,一双紫眸潋滟生光,明明是雄性兽人,紫珏却自带着馥郁的芬香,和他美艳的容貌那般同样的蛊惑心神。
    “你的外套尽是些臭狐狸的骚味,她才不会穿。”琥珀脸色阴沉地低嗤一声,毕竟他很不乐意桑晚身上沾染其他雄性兽人的气味。
    但随即琥珀的脸色隐隐变得难看起来,他倒是想祭出自己的外套给桑晚穿上,奈何他虽然金瓒玉珥,珠围翠绕,一身雍容华贵的埃及神明风,然而他褐色的肌肤裸赤,上身只佩戴着各式奢靡的首饰,根本没有外套这种东西。
    同样没穿外套的还有墨曜,他一身苗疆元素的银饰照夜,煜煜垂晖。
    但墨曜这个时候要比琥珀上道许多,他眨巴着赤色的竖瞳,妄图用蛇尾巴裹紧桑晚一圈又一圈:“我缠着,晚晚,就不冷。”
    四月犹如朵知心的解语花那般,递过来一个储物囊,语气却不似他温和的表情那般无害:“主人,我早就给你备好衣物了,根本不需要几位大人在这里争来抢去。”
    芬里尔眼皮一跳,忍不住满眼鄙夷地看向这群吵闹的蠢货。
    蒙着双眼的奥奈蒂斯虽然失明,却有着洞若观火的能力,他唇角无奈地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晚晚应该只是在担心桑榆哥哥会责骂你不告而别,对吧?”
    桑晚忙不迭点头,满脸的心虚。
    回家的距离越近,桑晚就越是担心暴跳如雷的桑榆会怎么教训她。
    眼看桑晚心事重重地皱着一张小脸,几乎影响得大家都变得低气压,直脾气的琥珀最受不了,第一个跳出来:“你怕什么怕,大不了,大不了就让桑榆打我们,我们皮糙肉厚的,挨几个巴掌不算什么。”
    四月垂落的兔耳微晃:“主人你别怕,到时候要是形势不对,还有我的异能带着你跑呢。”
    紫珏则摇了摇狐狸尾巴:“要不我先控制下你哥暴怒的精神海,让他变得冷静一些?”
    墨曜磕磕绊绊地补充道:“晚晚,躲我怀里,不怕。”
    奥奈蒂斯则微微摇头,语气温柔地安慰道:“事出有因,晚晚给桑榆哥哥好好解释几句,不要造成误会就好。”
    芬里尔却轻咳几声,板着脸冷声道:“依照我的意思,就该让桑榆好好治你这个毛病,不然你总是偷偷地不辞而别,让我们担心。”
    但芬里尔顿了顿,又故作淡然地开口:“不过鉴于这次我是共犯,怎么着都该替你受罚。”
    大家的反应逗得桑晚忍不住笑出声,秋箐安静地立于一侧,含笑地看着大家七嘴八舌闹哄哄的场景,她摸着桑晚的手,满眼欣慰地轻声说:“小晚,我之前从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你现在身边真热闹啊,真好。”
    桑晚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咧得更大:“之前虽然也热闹,但总觉得缺了秋箐姐在。”
    秋箐不好意思地摇了摇,满脸羞赧;“我都说了不应该来叨扰你……”
    兽人的领界辽远广袤,经历过骇人的黑潮,羽族残余的族人们仍旧有数以万计的存在,他们找了个广漠的地带安置下来,休养生息,桑晚却非要带着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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