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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叶汝真又是喝醋,又是吞饭,风承熙还把御医宣了过来,御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见那根莫须有的鱼刺。
风承熙一团心思都在这根鱼刺上头,袁子明好歹逃过一劫,全须全尾地离开了明德殿,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踏进这里一步。
呜,和皇帝吃饭真的太吓人了。
在明德殿用膳之后,风承熙基本不回御书房,只在偏殿看书看奏折。
但今日他连偏殿都不去了,命康福把奏折拿到寝殿来。
叶汝真忍不住道:“陛下,只是一根小小鱼刺而已,真的不妨事的。”
“莫要小看一根鱼刺,若不能及时弄出来,它陷在肉里化脓生疮,一样会危及性命。”风承熙眉头紧皱,“你嘴也忒刁了,这道菜以后不许再吃。”
“哦。”叶汝真只得应着,“陛下你饿不饿?方才没见您吃多少。”
“不饿。”
可是我饿。
叶汝真心说。
这话她没说出口,但肚子代她说了。
“咕唧”一下,在安静的大殿中很是清晰。
风承熙看了她一眼。
叶汝真低头研究帘幔上的花色。
风承熙吩咐一声,不一时,内侍抬了一桌清粥小菜过来。
风承熙先看了一眼,只把切得精细的小菜放在叶汝真面前,“嚼烂些再咽。”
他说话时语气平板,眉头还微微皱着,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叶汝真却莫名地觉得心中有点暖,道:“陛下,您很像臣的外祖母。”
风承熙眉头皱得更深了:“哪里像?”
“臣小时候被鱼刺卡了喉咙,外祖母就是这样照顾臣的。谢陛下。”
最后三个字明明实属平常,不知道为什么,叶汝真却觉得脸有点发烫。
风承熙的眉头这才松开一点,忽然道:“你小时候不是该在京城么?怎么是外祖母照顾你?”
叶汝真:“!”
“臣……母亲很少做鱼,外祖母家倒是常做,所以臣去蜀中的时候吃得比较多。”叶汝真说着,赶紧做出一副惊喜讶然的样子,“哎?奇怪,喉咙不痛了,鱼刺好像咽下去了。”
“当真?你再喝两口试试。”
叶汝真从善如流,又喝了两口粥,再度惊喜表示确实咽下去了。
风承熙微微吐出一口气。
这口气像是吹在了叶汝真心上,让她的心颤悠悠的。
她只是想转移风承熙的注意力,没想让他这么担心。
平时马屁可以信手拈来,这会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涩住了舌头,倒不知道说什么了,便给风承熙挟了一筷子酱菜,“陛下吃。”
风承熙微微笑,笑容几乎可以用“清丽出尘”四字来形容,他挟了一只春卷到叶汝真碗里,“叶卿吃。”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在一处,都忍不住一笑。
这一顿和和美美地吃完,叶汝真问风承熙为何这么关心袁子明的婚事。
风承熙看了她一眼:“你不觉得袁子明很可疑?”
叶汝真心里替袁子明咯噔了一下:“为何可疑?”
“朕只不过是问个姓名生辰,他却像是被揭穿了欺君之罪,满头冷汗。”风承熙道,“那个张姑娘,只怕是诌来骗人的。”
叶汝真:“……”
叶汝真:“这……不大可能吧?袁兄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欺君呢?陛下是知道的,袁兄最是胆小老实的……”
“朕看他想欺的不是朕,而是你。”风承熙冷冷道,“胆小老实,朕可记得他陪叶卿当差的第一日,就会挡在叶卿面前生怕朕问责呢。”
“………………”叶汝真努力想把风承熙歪掉的思路扳回来,“那、那是兄弟情深……”
“你当他是兄弟,他却未必当你是兄弟。”风承熙咬着后牙,“那个张姑娘不过是个幌子,他那首诗就是写给你的。
“可臣是男人啊!”叶汝真啼笑皆非,“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风承熙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忽然道:“叶卿,你不照镜子的吗?”
“……”叶汝真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答,“……照啊。”
“你长成这样,叫旁人怎么忍得住?”
叶汝真愣愣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叫“长成这样”?她长成哪样了?
“他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见过你开始长大的样子……而这些朕都没见过!”风承熙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袁子明,朕岂能再容他!”
叶汝真脑筋已然乱成了一团麻,“等等,陛下,退一万步讲,就算袁兄对臣有什么,那个……断袖之癖不犯法吧?据臣所知,不少王公大臣都养男宠呢。”
风承熙周身弥漫的杀气僵了一僵。
确实不犯法。
但……
……如果他喜欢的人是你……
那还是死吧。
这话风承熙没出口,但叶汝真完全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这一刻他偏执愤怒得像个有人来抢玩具的小孩。
叶汝真试探着道:“陛下,有件事,臣想告诉你,但请您千万别生气。”
风承熙眸子一震。
他还能更生气吗?
除非……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别告诉朕,你其实也喜欢他?”
“没有没有。”叶汝真一咬牙,豁出去了,“袁兄喜欢的人是赵晚晴,您后宫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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