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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承熙两道视线像是凝在了她的脸上,像是恨不能在她脸上瞅出两只窟窿。
叶汝真问摸摸脸:“臣有什么不对吗?”
“你当真没有离开过这里,没有去过老夫人的铺子?”
“自然没有。”叶汝真道,“臣好久没回家睡了,竟然在自己家里犯起了择席的毛病,昨晚折腾到三更天才睡,方才实在熬不住,才补了个觉,哪里有功夫去铺子里?”
又问:“铺子怎么了?”
她一脸的坦荡说服了风承熙,风承熙终于把那灼人的视线挪开,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
“……”叶汝真没敢说这是叶汝成喝剩的。
风承熙搁下茶杯,一字一字道:“朕看见你妹妹了。”
叶汝真心中惊跳了一下,面上还是刻意保持住镇定:“陛下那日在宫中不是见过舍妹吗?舍妹又怎么了?莫非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
“没有。”风承熙摇头,“她很好,很好很好……”
叶汝真趁机问:“舍妹今日应该在铺子里帮忙呢,陛下这是去了铺子里?”
风承熙点点头:“皇姐眼看就要出嫁了,却还从来没有逛过京城。朕不想让她以后忆起故国,只有四面高墙的皇宫,想让她将来能记得大央是什么模样,所以带她出来逛逛。”
叶汝真:“这活儿陛下该交给臣,臣对京城可比陛下熟得多……”
风承熙瞥她一眼:“皇姐不逛乐坊,用不上你。”
这一眼瞥上,视线便又一次挪不开。
男子的发式不如女子的婉约柔媚,发间也没有簪环增添光彩,衣衫更是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如女子的襦裙那般轻薄。
但这有什么呢?
不论男女,这样一张脸皆是如春山浅卧,冰清玉粹,眉目清朗,窗外春光涌动,却不及这眸光微闪,动人心魂。
叶汝真只见他一步步向她走近,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灼热滚烫,好像能燃烧起来。
叶汝真暗暗后退,不敢声张:“陛、陛下您这是瞧什么?”
“……真像。”风承熙嗓音低哑,“双生子,都这么像的吗?”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叫双生子?”
叶汝真还想再描绘一下他们两人如何相像法,就见风承熙抬起手,缓缓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叶汝真:“!!!”
“陛、陛下!”
“别动,朕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太像了,太像了……怎么能这么像?”
风承熙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痴迷,声音十分恍惚,“上一回在宫里,你妹妹上着严妆,朕还没瞧出来,今日她脂粉未施,活脱脱便是另一个你……”
叶汝真觉得他从声音到神情,都像是喝醉了。
但身上没有酒气,只带着经年累月薰出来的龙涎香气,外加一丝从铺子里带出来的脂粉香。
“叶卿,你们兄妹两个,怎么都生得这般好看?”风承熙痴痴道,“世人都说姜凤书容冠天下,但依朕看,你妹妹胜她千倍万倍。”
叶汝真背抵着板壁,已是退无可退,风承熙的脸近在咫尺,只要轻轻一低头,就能碰到她。
她心头狂跳,极力镇定:“陛下过誉了,舍妹最多算是个小家碧玉,和姜姑娘比起来差了千万里之遥,直如萤火之比皓月。”
风承熙的目光顿了顿,脸色微微冷下来:“她在你心里就这么好?你还惦记着她是么?”
叶汝真知道自己撸到虎须了,但只要能让她不再听到“你妹妹”三个字,撸一撸虎须算什么?
直接把虎须拔下来她都能干得出来!
“陛下,姜姑娘国色天香,才貌双全,臣阅美人无数,却没有人能与她媲美一二。”
叶汝真黯然叹息,“臣纵使想自拔,也是有心无力,还请陛下再给臣一点时间。”
风承熙冷然:“你还想要多久?”
叶汝真凄然道:“过个一年半载,臣也许就能走出来了……”
“一年半载……”风承熙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挤出来的,“你索性死在里头得了!”
叶汝真娴熟地跪下:“臣有负圣恩,臣死罪!”
她想着,以风承熙的大气性,接下来就该怒哼一声发火走人了。
但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一声怒哼,只等到一句:
“还跪着干什么?躺在书房里你就能走出来了?跟朕走。”
叶汝真:“……”
虽然这话里有着叶汝真十分熟悉的不满,但竟然没有拂袖而去,着实不好。
*
叶汝真虽说来京城也不过几个月而已,但跟皇帝、公主以及外邦来的准驸马比起来,可以算得上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了。
只是她以为她跟过来是带路的,没想到是来当跟班的。
风承熙驾轻就熟地带云安公主和阿偌去了香汤铺子,先喝了几盏香汤。
然后去三元楼,满满地点了一桌子来自天南地北的风味菜肴。
云安公主大是钦佩:“陛下经常出宫吗?”
风承熙大大方方颔首:“不错。”
叶汝真在旁边:“……”
您敢不敢找再一家没去过的新店?
接下来只能去青云阁了吧?
“多谢陛下今日能带我出来,我虽生在京城,却是到了今日,才知京城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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