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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要连着摆三日呢,娘还是早点回房睡吧,我就是——”
    叶汝真说到这里猛然顿住。
    被子里,风承熙贴上了她的背脊。
    滚烫的热意从他的胸膛传来,像是在被子点了一团火。
    “就、就是晚上吃得有点多……”叶汝真的额头在冒汗,说得有点艰难,脸上还要尽力维持平静,“积了点食,一时睡不着,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像是不小心碰到帘帐,帘帐又滑下来两分。
    宁氏摸了摸她的额头,“年轻人就是怕热,这绸帐子换得早了,该用薄绡的。热就挂起来,别闷着自己。”
    说着便要掀帐帘。
    叶汝真一把抓住她的手:“别,有……蚊子。”
    宁氏点点头,便转身往香炉里添了一把香料,
    叶汝真已经快疯了。
    被子底下,风承熙不单贴紧了她,还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两个人完全地贴合在一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风承熙白天来了那么一出,她总觉得有些胆战心惊,重新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连腰带胸缚得紧紧的。
    可饶是如此,他身上的热力还是透过数层布带,直接融化在她的肌肤上。
    宁氏添完香,终于拿起灯笼准备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忽然站住:“这是什么?”
    门口花架上搁着一只锦盒,屋子里本来没有,应是风承熙进来时搁在那儿的。
    叶汝真也是此刻才注意到,忙道:“外祖母连被子一起送来的,大约是我常用的胭脂水粉。”
    宁氏点头,说了句“小姑娘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才离开,关上房门。
    叶汝真全身僵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直到听到隔壁的房门关上,才猛地掀开了被子。
    风承熙就伏在被子里对,鬓角一片湿亮。
    他的汗流得比她还多,身体也比她还要僵硬。
    开始只是想逗弄一下她,但被子里空气密闭,呼吸间全是她身上的香气,似无形的火苗骤然被点燃。
    被逗弄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他像是一只馋猫,守着一只鲜活弹跳的鱼。
    有些念头汹涌澎湃,和心疾发作时一般无二。
    唯一的不同,是心疾发作时伴着巨大的痛苦,此时伴着的却是巨大的欲念。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汝真声音压得极低,但声音里的怒气却一点儿也不少。
    想要你。
    想得发狂。
    风承熙听到自己的心砰砰作响,仿佛要跳出胸膛。
    然后,鼻子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淌下来。
    叶汝真:“……”
    月色清亮,足够看清模糊轮廓。
    她摸到帕子,默默地递过去。
    风承熙默默接过,捂住鼻子。
    陛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屋子里安静得不像话。
    “陛下火气这么大,要是不放心瑞王府的女人,可以去乐坊——”
    叶汝真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话没说完,风承熙就抬起了头,“你要我去找别的女人?”
    “陛下不是为这个来的吗?”叶汝真淡淡道,“只是陛下找错人了,我是男人,满足不了陛下。”
    皇帝嘛,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和任何女人上床。
    这就是皇帝的权力,也是皇帝的女人皆须接受的现实。
    叶汝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当口想起这个,但心里却恼火得想揍人。
    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她都不会奉陪了。
    风承熙被这么冷冷地训了一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气焰都弱了下去。
    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叶汝真。
    叶汝真看也没看,也不打算接。
    风承熙拉起她的手,把东西塞进她的掌心。
    两个人的手都很热,这一下碰触简直像是焰火蓬成一处,两个人的手臂都觉得酥麻了一下。
    风承熙用了点力气才能逼自己放开她的手,开始有点后悔晚上来找她。
    月光盈盈,昏暗不明,整间屋子像是被一层轻纱裹住,眼前一切都看不分明,嗅觉与触觉便分外敏锐。
    空气中浮动的香气,相拥时身体的柔软……都让他心跳加速,鼻子发热。
    “她们说要再晾半个月才算做成,但半个月太久了,我等不及。”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得极轻,像是耳语,“我调的一样是正红色,一样加了蜂蜜,我尝过了,也很甜的。”
    躺在叶汝真掌心的是一只小小的胭脂盒子,不用打开,叶汝真都闻得见浓郁的玫瑰香气。
    她这才知道他把铺子封起来干什么了。
    “对不起,”风承熙看着她,声音轻极了,“我把你给我的那盒胭脂弄没了,现在做一盒还给你,你能原谅我吗?”
    叶汝真好像感觉得到心在胸膛里瘫软的动静。
    它原本是很强硬的,像是一个穿好的铠甲准备面对一切敌人的战士。
    可对方阵营里冲过来的却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绕在脚边不停摇尾巴,还摊开了肚皮邀请她摸。
    “……”
    叶汝真逼令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漠一些,“陛下,一盒胭脂而已,实不值得如此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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