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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萧元恭敬行礼:“陛下,臣的寿礼,正好用来放置三公主的绣品。”
语毕,由中太监搬上一华丽的装饰品,底座由上好的仙人木刻了寿星,中设镂雕花鸟纹的青玉雕塑,上有两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对视并飞,向内的翅膀微敛。
两鹤的中间位置,正随意放置了一幅裱好的寿图。
这份贺礼真真是亮瞎了林贤妃与祝蓁宜的眼。
林贤妃心头一冷:怎么觉得,这贺礼不是为了迎合陛下准备的,而是为了迎合祝芙笙准备的?
“甚好,”祝靖很是满意,“米公公,放入景华宫。”
底下人连议论的声音都不敢有。
芙笙正要退下,忽听萧元朗声道:“陛下,上月与匈奴的休战书已签,如今单于送的礼,也到了天京了。”
“好!好!”祝靖这才哈哈大笑,“看来,这才是萧王要送给朕的大礼,只不过,萧王现在提,怕是要讨赏吧。”
“陛下圣明。”
“说,朕定赏你。”
他抬起头,唇角微不可见地上扬:“这一赏,是臣替江将军讨的。前些时日,陛下方赐婚三公主与江将军,臣与江将军同上过战场,共击西陵,昔日战友之情深厚,知江将军实则早已心有所属,还望陛下宽宏。”
众人齐刷刷看向江祁。
江祁方举起的杯子在空中一顿,茫然地看过来。
“哦?”祝靖先是冷冷瞥了眼秦贵妃,又问,“江爱卿,可有此事?”
第13章 打击二连 打击二连
江祁显然对此不知情,他锁住眉头起身,恭敬颔首:“还请萧王,明示一二。”
萧元面无表情地抬头,忽视林贤妃紧绷的脸,朗声道:“景丰十五年,四公主曾赠与江将军一只金钗。”
胡说!
祝蓁宜“哄”地起身,竭力保持端庄,眸子里却要冒出火来。
“景丰十五年?”祝靖扯扯小胡子,睨向江祁,“可有此事?”
江祁低下头,闷着脑袋回忆,忽想到什么,茫然地望向祝蓁宜,舌尖发僵。
林贤妃也看了过去。
大家顺着眼神,纷纷投去目光。
芙笙走也不是,停在大殿中央也不是。
她偷偷瞟了眼萧元,他似感受到她的偷瞄,定定望着她,水波若流,竟接连在她心口砸出一串回响。
“什么金钗……”祝蓁宜有些愠怒,求助地看向祝炎州。
祝炎州嗤笑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萧王怕是误会了,怎能凭萧王一面之词,便断定四妹妹与江将军有干系?牵强附会。且景丰十五年,萧王也方十二岁,还未金榜题名,怎知其中一二?”
萧元不恼,继对祝靖振振有词:“江将军同本王西征西陵,酒后曾告知本王,景丰十五年夏,四公主于明山寺曾赠与江将军一根金钗,可有假?”
祝蓁宜垂下眼眸,骤然想到确有其事。
当年她往明山寺祭拜,半路遭遇刺客幸得一少年解救。无以为报,对方只索要了一枚玉佩,她念及此物乃随身携带之物,不得随意送出,方摘下金钗赠与。
一根金钗而已,本无伤大雅,她赏谁都是赏。
可,那少年是江祁?
当时对方带着兜帽,看不清正颜,她根本无从判断。
再者,此事后来虽告知大皇兄,然大皇兄派人查到了二皇兄头上,这才使得二人关系更加恶劣。若此时统统抖落开,岂不要上升成夺嫡事件,惹父皇不快?
秦贵妃端得一副看戏的神情:“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若是陛下点错了鸳鸯谱,及时收了便罢,再赐你们一纸婚约就是。”
江祁你说话啊!
祝蓁宜狠狠瞪向殿上的江祁,只好硬着头皮将前因后果挑着说。
“哦,不就是一桩英雄救美的佳话么。”秦贵妃望向江祁,冷哼一声,心道早前打的小算盘算是白费了,“陛下自喜成全有情人。”
江祁彼时却沉默着,无话可说。
当初他确救了一个女子,但那女子蒙面看不清真容,事后赠予他一根金钗。
本不是什么大事。
“就这样吧,”祝靖也听累了,呼吸沉重,满脸的怏怏不乐,“赐婚四公主与江祁,不容再有异议!”
芙笙行礼退下,回席间,又对上萧元的目光。
“妹妹用的,可是杳贵妃由西陵先皇后处习得的挑云绣?据闻自先皇后薨,全天下只有杳淑娘娘会。”杳窈凑上来问。
“是,若皇嫂想学,芙笙可以教你。”
“好,”杳窈想了想,嘻嘻一笑,“以后若有机会,我就教你耍暗器吧!”
这一场宴会,自萧王站出来说了几句话,气氛便凝重又尴尬。
二皇子党人显然不情愿本就是大皇子党的江祁与四公主亲上加亲,祝蓁宜则是脸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没有失态。
近年来,服了太多的“灵丹妙药”,祝靖越发暴躁。他显然已对这些糟心事十分不耐,祝炎州也不好插嘴。
芙笙自知祝蓁宜和江祁定无情意,那场“赠钗”,也许是有人故意安排。
比如萧元。
可景丰十五年时,他尚不在天京。他的手能伸这么长?他能从十二岁时,就开始谋划?谋划这一出又是为什么?
作壁上观一场亲手促成的兄弟阋墙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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