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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婳听说陈国俘虏到了,闹着要看什么“月儿”,非要跟着一起来,来的路上宁元煜才支支吾吾地告诉两人,陈闵月不愿被辱,竟然在路上趁守卫不注意,跳河自尽了。
陈闵月虽然一直与原主不对付,可终究没有太大的矛盾,不似陈闵姝那般狠毒,不过有时候死了也是一种解脱,以陈闵月的傲气定不愿意过仰人鼻息的生活。
时隔三个多月再见宁久微,陈闵姝却觉得宁久微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更加淡然,更加行止由心。
宁元煜早一步已经到了殿上,见梁玄到了连忙告状道:“王上,陈朝先这老贼坚称只能把玉玺亲手交给您,否则他宁可把玉玺摔了!”
宁元煜一脸肉疼,那可是前朝玉玺,皇权的象征,要是碎了就太可惜了。
梁玄眉目冷淡,声音疏离,“你有前朝玉玺?”
陈朝先不卑不亢地答道:“正是。”
说着从袖中拿出了玉玺,“此乃前朝圣物,神圣无比,象征着至高皇权,岂能被庸人玷污,非得老夫亲自交给王上才可。”
这玉玺光华流转,莹润生辉,殿内众人不由都呼吸粗重,仿佛受到诱惑般,眼中生出一抹渴望之意。
陈朝先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很是得意。其实玉玺中藏有一短刃,而这个秘密如今只有他一人知道。
世间没有人能逃脱玉玺的诱惑,只要梁玄亲自过来拿,他就能立马抽出短刃威胁梁玄逃出王宫,他早已和胡人约定好,在外接应,只要能逃到胡国,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陈朝先走到梁玄面前,缓缓地单膝跪地,恭敬地低下头去,掩去眼中的精光,双手高高地将玉玺举起。
谁料此时陈闵姝突然大吼道:“叔父,你为何要向他下跪,不应该他向你跪下求饶吗!”
众人:“???”
见众人都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自己,陈闵姝脸色发白,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转头又看见叔父一脸斥责地看着自己,陈闵姝内心翻江倒海,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陈国竟然输了??她在浣衣处的这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氏双目含泪地搂住陈闵姝,“姝儿,姝儿……”
因为陈闵姝这一打岔,陈朝先举的手都要酸了,梁玄依旧没有动,两相对峙下,终究是陈朝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梁玄。
这可能是他唯一能够接近梁玄的机会了,陈朝先不由自主地将手举高了些,然后再次恭顺地低下头去。
却听见梁玄淡淡的声音响起,“前朝玉玺,要之何用。”
竟是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陈朝先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凝视梁玄,震惊之下,眼中出现了丝丝裂痕,这令所有人趋之若鹜的玉玺,梁玄竟然丝毫不放在心上。
陈朝先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只感觉心里一阵虚,一阵发凉,不过在众人察觉到他的异常前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眸光闪烁间已将场中形势看了个遍,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宁久微身边的一名孕妇身上。
这名女子微微显怀,又站在宁久微身边,想来应该也是梁玄的妃子,既怀有身孕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站的又离他最近,劫持成功的机会最大。
只见陈朝先突然一跃而起,从玉玺中抽出巴掌大的短刃藏在掌心,就要往女子脖颈割去,眼见陈朝先已欺身上前,短刃就要触到女子肌肤,女子突然前踢腿180度,正好踢中陈朝先手腕,陈朝先吃痛之下松开了手,短刃直直地插入地砖缝隙之中,离女子的脚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陈朝先震惊地看着眼前身手不凡的女子,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女子反剪双臂,一脚踩在膝弯上,再次跪了下去。
这一幕把众人都惊呆了,侍卫甚至都没来得及出手陈朝先就已经被解决掉了,宁久微连连摇头,这陈朝先挑谁不好,偏要挑上一个最猛的。
方婳两眼放光地看着陈朝先,自从怀孕后好久没和人动过手,手都要痒了,今天总算有人自己送上门来,爽快,爽快!就是这人也太不禁打了,才一个来回就被她制服了。
宁久微勾唇一笑,冷冷道:“陈朝先,真该让祖父也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竟然出手对付一个柔弱的孕妇。”
陈朝先:???柔弱?你怕不是在逗我?
方婳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将陈朝先交给侍卫,大鸟依人地靠在宁元煜身上,配合道:“今日奴家差点一尸两命了呢。”
宁元煜一脸黑人问号,我不就出征了三个多月,亲亲媳妇儿怎么就跟妹妹学坏了!
陈朝先很快平复了呼吸,仿佛方才一切未曾发生一样,从容道:“梁王有言在先,不杀王室,梁王甚至都赐予赵王一处府邸,不知我陈国的府邸在何处?”
他知道出宫后必然会被严密监视,但他可以等,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胡人的铁骑迟早能踏破渭城。
宁久微冷笑一声,“陈朝先,你联合桓侯害死先王,坑杀数十万我国战士,又逼迫本宫代替陈闵姝嫁到梁国,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宁久微声音冷冽如寒冰,“就这,你还妄想出宫享福,你问问这数十万将士的英魂,你也配?”
陈朝先内心如惊涛骇浪般汹涌,他印象中的宁久微古板喜静,沉迷诗词佛经不理俗世,可眼前这个宁久微气势惊人,如一柄利剑刺破云霄,当年难道真的是他看走了眼,若早知宁久微有这般才华,他就该留给自己的长子,也许如今统一六国的就是他陈朝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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