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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万山红不久,马得路和毛毛回来了。几个人凑到一起开会。李才把斗笠青年踢馆的过程详细描述了一番,问马得路:“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马得路说:“我没得罪人,你还是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吧。”李才一脸茫然:“我与世无争啊。怎么会惹上这么个麻烦?”李貌撇嘴说道:“你还与世无争?成天在微博上批评这个批评那个的。你不是与世无争,你是与时俱进。”马得路想了想:“貌貌,你说的那都不算什么,我觉得李才最有争议的是公寓里收留落难女孩……”马得路忽然意识到什么:“哎你最近收留没收留叛逆少女落榜考生文艺女青年什么的?”李才有些心虚:“这公益活动我不一直都在做着嘛。”马得路说:“那就从你这公益活动上头找吧——那人长什么样啊?”李才努力回忆着:“墨镜,斗笠,风衣……脸没看清。”毛毛一听乐了:“听着像蜘蛛侠。”李貌忽然想起来了:“对了,我把他画下来了!”李才问:“哪儿呢?”李貌掏出iPad:“刚画了一半,还没画完。”李才说:“赶紧,把他给还原出来!”马得路狐疑:“这能还原出来吗?”毛毛在一旁笑道:“初中的时候看侦探小说,常有画影图形追捕大盗的情节,那时候我跟李貌在一个美术特长班里,无聊的时候常干这事儿。”马得路站起身:“那你们还原。李才,咱俩到外面还谈点别的。”
马得路拉着李才出了办公室,找了张桌子坐下。
马得路低声问:“我就要和毛毛结婚了,貌貌应该很伤感吧?”
李才冷笑一声:“歇菜吧,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你跟李貌都是烟消云散的往昔了!”
马得路叹气:“往事并不如烟啊。”
李才又说:“我跟你说,尚晋已经考上调解员,调到咱们幸福里来了,今天都上班了!”马得路惊讶:“那哲学青年他真调来了?以前吃饭的时候以为他随口说说呢。”李才点点头:“他马上就要浮出水面,拜见我爸我妈,我正策划着呢。他一会儿也来。”马得路兴奋起来:“那我得给他接风祝贺啊!能追上我追不上的姑娘,不容易!”李才悻悻地说:“改天吧。今儿事儿多。先处理我的事,冷不丁冒出个叫板的,不美!”马得路回到正题:“我早就提醒你了,家里老住着好几个女孩不是什么好事!你当你贾宝玉啊!你就是贾宝玉,你有大观园吗你!”李才辩解道:“我不是心慈手软嘛。”马得路说:“那也得看是对谁!”李才嘟囔着:“刚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和男朋友怄气离家出走的,一时吃不上饭的,都是我粉丝,找到我,我能撒手不管吗?”马得路无奈地看着李才:“关键是你管出麻烦来了我的总顾问!”李才摇摇头:“我一介书生,没跟人斗过狠啊。今天要不是李貌,我当场就挂了!确实不美。”马得路拍拍李才的肩膀:“你以后别老显摆自己是推手!”李才苦笑:“我那推手不是功夫,是幕后策划的意思。你还不知道!”马得路说:“我知道别人不知道啊!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李才一愣:“有这么严重吗?”马得路一脸认真:“你当这是古代呢,说约架就约架,说踢馆就踢馆,这都是封建社会的糟粕。有困难,让警察叔叔处理得了。”李才犹豫道:“那传出去,我岂不丢了面子?”马得路说:“你又要面子,又要安全,哪有这样的好事!”
李才想了想:“不妥。报警不妥。还是应该想一个万全之策。”
马得路叹气:“要不,就把理想胡同关了,咱也不接那蜘蛛侠的招儿了。”
李才转过头:“你怎么老出馊主意啊!理想胡同是我花心血经营起来的,已经成为首都咖啡馆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马得路看着李才:“那账面上可一直亏着呢,很亮丽地在亏损啊李推手!要不是二层租给了貌貌和毛毛,咱还撑得住吗?!”李才说道:“马总啊,做人要耐心一点。你的理想你还记得吗?”“谈账面的时候咱们别谈理想。两回事儿。”“不,一回事儿。你的理想是成为中国的商业巨子,商业巨子会亏这么点钱就肉疼吗?”“李才,你别老拿话套我。我现在还不是商业巨子,充其量算是个商业孙子,一分一厘还得拿捏着花。”“拿捏我理解,你现在是扭捏!”“咱以前有言在先,咖啡馆八个月账面得盈利,但现在十个月了,还是柳暗花不明。我可是不再往里砸了。”“亏不了你一分钱!即使赔个底儿掉,也都算我李才的。”“你银行卡从没超过五千块钱的时候,我比你还了解你自己。”“幸福里九号迟早要拆,一拆也能把我拆到富人堆里去。就这点儿钱,毛毛雨而已。”“我不撤资,但我也不再投了,我得留点钱生钱啊。”李才叹气:“不美!不美啊!外忧内患,天欲灭李才乎?!”
两人回到办公室,李貌已经把斗笠青年的素描像画出来了。
李才端详了一番:“不认识——得路,是不是你的冤家对头?”马得路干笑:“敢找我茬儿的冤家对头还没出生呢。我觉着你把画像拿回去让你那里的寄居姑娘们看看,没准儿线索就来了。”李才一时也没主意:“得,李貌,你一会儿把图片发给我,我再找找别的线索。”
这时有人敲门,尚晋推门进来。
“同志们好!”
马得路立刻兴奋起来:“哟嗬,官腔这就打上了。哲学家,恭喜啊!给我们幸福里社区排忧解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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