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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直到10月8日。
    30) 7.8
    10月8日是个星期六,因为有个牵涉到香港方面的会议,我们还是8点半进办公室加班。那时的香港还是5天半工作制的。
    8点50分的时候,我正在一边看邮件一边吃麦家的汉堡,酒店的面包烤得很滥,我总是到公司再加一顿麦当劳。Rydian坐在我对面,突然抬头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头晕,这辈子从来没有头晕过。”我看看他,刚想嘲笑嘲笑他,目光落在右手边的一杯咖啡上,奶棕色的液体在印着麦当劳叔叔头像的纸杯里明显的晃动,直到溢出来溅到电脑键盘上。旁边一沓摞的挺高的文件夹最上面的一本也突然落到地上。Rydian骂道:“见鬼,地震了。”然后我们就开始很镇定的收拾电脑和重要文件,我甚至还笑呵呵问他:“你确定不是因为我吃汉堡嚼的太用力了?”
    老实说过去一个多月的经历,从空难到车祸,到匿名电话说贵公司的办公楼里有个炸弹,已经把我的神经搞得很大条了。我满不在乎的去按电梯,但被Rydian拉回去塞进了安全通道。我们所在的大楼是新德里市中心一栋40层商务楼的第16楼,虽然是星期六,但因为有8个楼层属于一家国际性的银行,当天还是不少人在上班。我们属于反应慢的,安全通道里面已经挤满了人,走的很慢,没有空调,热浪和异味叫人窒息。往楼下走的过程当中,又发生了几次明显的余震,恐慌升级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打电话,英语和印度当地话嗡嗡嗡嗡响成一片。
    我也很木然的拿出电话来拨Lyle的手机号码,但信号很差,要么打不出去,要么是说无法接通。我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这个钟点他肯定还在睡觉。想打香格里拉的总机,但无论如何想不起电话号码。我拼命的往前面挤,Rydian离我越来越远,在后面喊我,我没理。一直到跑出大楼,马路上已经站满了人,似乎所有事情,包括时间都停顿了。旁边一个商场门口泊着十几辆三轮出租车,我跑过去,说要去香格里拉,没有人肯去。价钱一直加到500卢比,才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司机答应载我,平时这段路不会超过50卢比。
    这样三轮出租车我之前只坐过一次,两边没有护栏,开的又超级快,很是惊险。但那天路上乱得一塌糊涂,小司机左闪右躲,可能抄了近路,几个弯转下来,发觉不认识路了。他几乎不会说英语,只知道几个地名和数字,跟我说不清楚,于是就在一条窄路里停下车,没有收我钱,但是很凶的示意我下车。我也迷路,不远的地方传来警车、消防车或是救护车的声音,路边上,肤色黝黑的贫民男女和小孩子瞪着又大又黑的眼睛看着我。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前走,不敢细看路两旁常年累月积下的污水和垃圾。隔一会儿就试着打Lyle和Rydian的电话。刚刚挂掉,电话突然响起来了,屏幕上闪的是Lyle的号码。我接起来,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秒钟开始抽,几乎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我记得自己那一天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抹着眼泪,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把街边路牌上的路名报给他听。似乎过了很久他的车子才出现在我眼前。我跑过去,上车,紧紧地抱住他。后视镜里面,我看起来狼狈的要命。但是他却说:“看来我以后要经常惹你哭。”因为泪水把我的睫毛沾在一起,可爱极了。他说对了,这是第一次我在他面前哭,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天晚上,新闻里滚动播出的都是巴基斯坦地震的消息,震级从最初估计的7.6级上升到7.8级,CNN Asia的主持人说的整整一代人在这场灾难当中死去。而在新德里,直到深夜,还是有许多人因为害怕余震露宿街头。我和Lyle却全无所谓的躺在他房间里的床上,我终于问了那个盘亘已久的问题:“和我在一起之后,你有没有别的女人。”
    他回答将要主宰我的忧伤和快乐:“最近六个月没有。在纽约从来没有过。”
    “这么说我是纽约的唯一?我很荣幸。”
    “你是我的唯一,我爱你。”他说。
    31) 婚礼
    “我为你感到难过,因为我不爱你。” 我回答。
    我不记得之后对他说的是“我恨你”还是“我讨厌你”。我只清楚地记得,到那个时候为止,我们认识一年一个月又两个礼拜,从第一次做爱算起也有差不多有一年时间。6个月?纽约的唯一?讽刺的回答。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我从小就不喜欢跟别人分享玩具,也不喜欢住宿舍,讨厌集体活动。”
    “我早就知道我们的共同点很多。”他回答。
    有些话第一次说出来好像很难,真的说了就变得像顺口溜一样简单。那天晚上他说了无数次爱我。我也无数次的回应,我讨厌你。他不相信,或者根本无所谓。毕竟我仍旧在他的床上,身体和身体纠缠在一起,吻着他,抚摸他,用陌生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反反复复的问:“她们在床上叫你什么?你们是开着灯,还是在黑暗里做?她们喜欢吻你哪里?用舌头还是牙齿?……”
    直到他发出几乎无声的呻吟,把我压在身下,对我说:“别再拷问我了。”
    我们仿佛不知疲做爱。虽然我觉得很累,从上午开始就累的要命。我似乎有点低烧,胸口和手心都微微的发烫,离开他的身体和爱抚,任何一秒钟都会叫我的发抖。“你好热。”他在我耳边一语双关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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