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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耳听到她拒绝了追求者,让泽维尔心情好了一点。
“喜欢一个人本身是没错的,对吧?”
泽维尔没出声,也没什么动作。
“不过他应该不会再纠缠我了,”少女语气轻松,像是解决了个大麻烦,“因为我和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泽维尔这次没忍住,他手一抖,抬眸向碧花看去。
是谁?
泽维尔没说话,但他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两个字,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碧花没有细究。
她昨夜辗转一夜,终于想明白比起同样是伙伴的杰特,泽维尔到底多了什么。
如果杰特说喜欢京,碧花会为他们感到开心,然后送上自己最真诚的祝福。可如果将主角换成泽维尔,她同样会祝福,但心里泛起来的酸涩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碧花想,她好像是有点喜欢他的。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少女的眼里映着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我喜欢的人,他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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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路非野和九尾婆婆为我灌溉的营养液!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吉尔伯特的前半生和他的头发一样,是黑色的。
他出生在一个封闭的山村,父亲是个平日里醉醺醺的酒鬼,母亲是个瘸了一条腿的病弱女人。
他的黑发黑眸被认为不祥,包括父亲在内整个村子都很厌恶他。
他的父亲曾想一把掐死他,是他的母亲日夜不睡守着他才守活了他的一条命。
对儿子的厌恶让父亲连带着讨厌起那个生下了这个恶种还不乖顺的女人,拿回去的粮食就越发少。
寒冬腊月里,娘俩就喝着清可见底的米汤过活。
在他三岁的一个冬日里,他的父亲醉后栽倒在雪堆里,再也没有醒来。
生活的重担压到了他病弱的母亲身上,将将过了春天,他的母亲也撒手人寰。
村里有个老婆婆曾受过他母亲恩惠,婆婆收养了他。
只是婆婆年事已高,在他六岁那年婆婆也过世了。
生活对于一个无人庇护的孩子来说太艰难了,孩童欺侮他,大人打骂驱逐他,似乎他生来就是错误。
但他想活下去啊。他偷,他抢,哪怕是与牲畜争食他也要活下去。
家中时不时丢掉的禽蛋与菜蔬终于也激怒了一些原本对他无感的村民,村人将他捆起来,要将恶魔烧死祭奠神明。
他差点就死了。
路过的魔法师发现他有魔法天赋,用一枚银币买走了他。
买走他的魔法师叫阿奇博尔德·帕特里奇,是个黑暗魔法师。
黑暗法师给他起名吉尔伯特,并且大方的分享了自己的姓氏。
对力量的渴望让吉尔伯特发愤图强,感念养父的恩情让吉尔伯特学会了包括洗衣煮饭缝补在内的所有家务。
阿奇博尔德越发满意这个养子了。
阿奇博尔德先生有个亲生儿子,名叫修。
他对这个抢走了父亲关注的野孩子报以最大的恶意。
在所有阿奇博尔德看不到的角落里,吉尔伯特遭受到了比以往更多的磋磨。
家里与学校对吉尔伯特来说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在家只有修欺侮他,去了学校则有以修为首的一群孩子欺负他。
他的饭里常掺着沙子,课桌上被涂写了各种难听的话,他一时心善收养的小狗,也被当面杀死在他眼前。
就连授课的老师对吉尔伯特都比对寻常孩子严苛。
修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吉尔伯特他的出身是多么肮脏低微。
阿奇博尔德算是个正直的好人,但他实在不会养孩子,他从不曾发现这些暗地里的欺侮。
从被踩断指骨、被当面杀死收养的流浪小狗到成长为可以瞬发中型魔法、可以笑着当面就报复回去的魔法师,吉尔伯特用了五年。
然而成年后的日子也并没有太好过。
背叛、猜忌、仇视、陷害如影随形。
童年时的欺侮与成年后受得磋磨相比,简直就像儿戏。
身为黑暗,人们天生对他怀有敌意。他负伤从遗迹中救出的冒险者,趁他虚弱时夺走了他的宝物,转头就将他举报给了城邦政.府,官员不会听他解释,他从受害者摇身一变成了加害者,而他救出的冒险者却拿着本属于他的东西扬长而去。
吉尔伯特收起了自己最后一丝天真的善良。
他操纵黑暗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在冒险者涣散的瞳孔中扬长而去。
既然本就身为黑暗,那就做黑暗又何妨?
自此,他不再为自己辩护。
他不再在乎旁人如何看他,但若麻烦找上门来,他从不吝啬收下对方的性命。
时日一长,他名声越恶,日子居然越发好过起来。
养父阿奇博尔德曾斥责他如何变成了这幅样子,吉尔伯特也只是淡淡道:“先生,您教我以支持、理解、帮助回报善良、温柔、宽容。那我以鲜血、死亡、病痛回击谋害、背叛、猜疑,又有什么错呢?”
曾经脏污弱小任人宰割的男孩长成了长身玉立而又强大的青年,他的指缝不再满是泥垢,他的身上不再有累累伤痕,他换上了纤尘不染的法师长袍,他喝着研磨得最鲜浓的咖啡,他住在宽敞明亮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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