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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绪一点也不想因为这样的意外,对他进行道德绑架。
空气很安静,隐约传来马路上的鸣笛声。江予站在离若绪两米远的位置,明明光线昏暗,可在那一刻,他的表情变得异常清晰。冷峻的脸依旧毫无表情,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回了个:哦。
没等若绪揣摩清楚这个哦的意思,男人便关上房门离去。
午觉倒是睡得格外踏实。
模模糊糊地,若绪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自己的教师公寓,也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自己坐在客厅里备课,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打开门,下一秒便看见江予牵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站在楼道里,男人神情冰冷地对她说:这是你的女儿,你自己养。
若绪被吓出了一声冷汗。等她睁开眼睛,时间已经过了三点。此时的江予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心无旁骛地处理某个文件,听见脚步声靠近,他才抬起头来。
若绪问:为什么不叫醒我。
时间还早,刚好助理发了个合同,让我过一眼。
若绪思考了片刻:要么,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医院?
没事,东西可以等会儿再看。说着,江予迅速关上文档,将笔记本放在一旁,一边直起身,我们现在就过去。
下午的医院依旧忙碌。江予让若绪在候诊区等着,独自找到大厅的自助打印机上取结果。
很快,他便看到了化验单里HCG那一栏,对应的阴性二字。
江予站在原地,稍微发了会儿呆。
他回到候诊区,见若绪安静地坐在原地。阳光从左边的窗户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整个人就像加了某种发光滤镜。她真的很漂亮,漂亮中带着股脆弱,仿佛一夜暴雨后带着露水的玫瑰,让人既想守护,又想折取。
江予站在不远处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不经意望向这边,江予这才迈开步子,向对面走去。
若绪抬头,眼睛闪烁着熹微的光:怎么样?
江予的表情没有给出任何线索,只是那一双眼睛里的暗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若绪感到发慌,按照她对江予的了解,他摆出这副表情,通常是心情不太愉快的时候。
不会吧,她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然后,若绪听见江予一本正经开口:坏消息。
若绪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下一秒,就从江予的口中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剧烈的情绪变化很快反应在脸上。江予低头,看着眼前的人睁大着杏眼,面色被自己吓得惨白。他突然有点想笑,奇怪的是,竟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没再卖关子:结果是阴性。
若绪愣了愣,才意识到江予在和自己开玩笑。她从对方手里拿过化验单,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后,终于放松了绷直的背。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这一刻,若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就像是遭遇了一场生活的海啸,命运慈悲地让她活了下来。
她长舒一口气,缓了一会儿,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中午那顿饭多少钱,我转给你?
江予的脸冷冷清清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一双眼睛审视着女人脸上的雀跃。
他扯了扯嘴角:不用这么客气。
我认真的。若绪回忆着那家饭馆的菜单,估算了一会儿,给江予发去转账。很快,男人的手机响起了提示,他打开看了一眼,并没有接收。
若绪没再纠结午餐钱的问题,现在的她,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只觉得整个人异常轻松。
她问:那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江予往诊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是说这个月大姨妈没来吗。既然到这了,问问医生是怎么回事。
若绪点点头,也是。
给若绪看诊的,是个六十岁上下的女教授。对方问了若绪几句身体情况,又拿着化验单研究了一会儿,最后告诉她,月经推迟是因为周期紊乱,很可能是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
教授给若绪开了调理的药,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如果一周以后月事还是没来,再来医院复查。
若绪跟教授交流的十来分钟里,江予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直到看诊接近尾声,他才突然开口询问:医生,有没有可能,是结果搞错了?
教授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看向左边存在感极其强烈的男人:验孕棒在极少数情况下可能出现假阳性,所以我们以抽血的结果为准。抽血不可能错的。
江予没再说话。
教授看了看江予,又看向若绪,心领神会地笑起来:一次失败没关系。你们还这么年轻,以后要孩子的机会多得是。
听完医生的话,若绪有点尴尬。对方大概把她和江予误认成了正在积极备孕的小夫妻了。
没过多久,两人一同走出诊室。江予问若绪去哪儿,在听到回家这个答案后,男人提议送她。
一路上,若绪坐在江予的副驾,她看着手里的化验单,再次体会到一种如临大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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