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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谢爷驾到!”
“停停停!”林如延笑道,“你们都是小学生吗?搁这儿喊什么口号呢。”
黄昆走右看看,“谢爷,你和顾溪一起来的啊。”
谢西逾勾唇,“嗯。”他懒散的抬眼,“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有意见啊。”
那晚来看烟花的男生很多,女生却只有几个。
黄昆从店里到了瓶青岛啤酒,蹲在路边一饮而尽,大概是有点上头,他凑到谢西逾身边说,“谢哥,你看顾溪身边那个男的,小白脸。”
黄昆说,“好像是林如延的发小请那个小白脸来的吧,妈的,这家伙太讨厌了!”
林如延凑过来,“沈为鸣啊,我们学校的前学生会长,他又怎么你了?”
“他老是缠着顾溪。”黄昆抱怨说。“神他妈学生会长啊,学生会长的特权是和女同学聊天吗。”
林如延:“还真是。”顿了顿,他说,“学生会长要和所有同学搞好关系啊。”
黄昆:“……”
妈的。
谢西逾的视线不冷不热的扫过去。
不远处。
顾溪找到大部队后很安静地站在树下,站的有点累,她找了一处长椅坐下。
姜颜和许茉茶正在和她说话,她身边还坐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沈为鸣。
沈为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顾溪扯了扯唇角,然后冲着他笑了一下。
笑容有些刺目,可是很轻很暖。和他在的时候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谢西逾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几秒过后,嗤笑了一声。
操。
他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话。
“你要去哪里?”
“庆大,或者出国吧。”
“哦。”顾溪笑了一下,“那……再见了。”
自作自受。
谢西逾笑着,舔了舔唇角。
-
距离他出国和高考各有一周,谢西逾得知谢逡出狱了。
谢西逾并不打算参加国内的高考,他准备先在射击队训练一年,如果没有出路第二年再参加国外的考试。
他谁也没有告诉,班主任俞淼不知道,梁懿不知道,只有他舅舅陈燎知道。
昨晚他睡的有点迟,两点左右回来,凌晨四点多才睡觉。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困级差生,熬夜这种阴间作息是不常有的,除非晚上黄昆或者队里的队员约他泡吧打游戏。
但是昨晚在前海广场,他不知怎么的将无聊的烟花展给看完了。
林如延和黄昆兴奋得像两个野人。
谢西逾嫌吵。
回家后他去了一趟许老太家,许老太刚从美国化疗两个月回家廖洋,剪了短发,在打扫卫生,翻找的时候翻出了谢西逾初中的学生证。
“你看,这不是你这小子初中的学生证啊。”许老太戴上老花镜。
学生证照片上的少年受捧奖杯,白校服黑裤,崭新的运动鞋,淡淡的勾起唇角,笑的却很刺目。
谢西逾淡淡一嗤。
许老太擦拭照片,感慨道,“你这个照片拍的好啊,阿逾小时候真可爱。”
谢西逾轻蹙下眉,“奶奶。”
许老太瞪了他一眼,“你看看现在这副德行,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谢西逾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双臂摊开,下一秒他翘起二郎腿,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
许老太在书房大声说,“阿逾,你过来看看,我找不到老花镜看不清。”
谢西逾放下还没点燃的香烟,抬脚走进书房。书房里许老太正拿着一支放大镜,将五十厘米长的塑封照片摊开。谢西逾看见了——那是他的初中毕业照。
初中毕业照是全年级的,初三所有师生站在足足八层的铁架子上,每一个人都拍的很小。他清楚地记得他们班是重点班,他站在第二排,第一排是老师和领导。
许老太招呼道,“快快快,你帮我看看这是顾溪那个小姑娘不?我看不清。”
谢西逾的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许老太惊讶,“顾溪那姑娘也是京城的?听说她是转学生,她以前和你在一个初中,她应该不和你一个班吧。”
顾溪站在第八排的最左边,很不起眼的位置。她那时身高不太高,体重不太重,站在那里似乎踮着脚,脸上圆圆的带着点婴儿肥。
谢西逾怔住了。
他和她初中同校。
而他从来都不知道。
几分钟后,谢西逾垂眼盯着那个角落,然后轻轻勾起唇,“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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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谢西逾从庆西坐航班前往新荷,下飞机后接到陈燎的电话。
“你爸要出狱了。”陈燎开门见山直入主题,“阿逾,你准备一下,去美国前我先带你去见见他。”
“你对他态度好点。”
谢西逾打了个哈欠,“谁?”
“还有谁啊,你亲爹谢逡啊。”陈燎说,“虽然他吧,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你真的不错。”
谢西逾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仔细的回想他最后一次见到谢逡时的年纪。
谢逡是谢西逾十六岁那年入狱的。
那时他大概初三,个子也没有现在这么高,住在京城城中心的大院。
小时候谢逡和梁懿两个人都挺忙的,谢逡是大企业高管,加州大学毕业,梁懿是一名小有名气的钢琴家,常常随着乐团出国巡演,他们俩的结合在那个年代被称为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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