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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被顶到风口浪尖再所难免。”赵局勉力笑了下,“但不破不立,我相信大家都会明白,上面不是都糊涂的。”
……
聊得尽兴,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十点。
赵局上了年纪,熬不起夜,嘱咐几个注意点后,告辞回房休息。
周奚和宁延起身,目送他走远,重新坐下来。
周奚懒懒地往前伸着腿,说:“在国外时总听到各种抨击体制内领导的声音,但回来后发现并不全然,比如赵局。”
宁延颔首,“天下不是只有乌鸦,想做事、有格局有情怀的人其实有很多。”
此话不假,以这次请来的三位领导为例,他们有专业背景,且一直在经济金融条线工作,懂得经济发展规律,懂当下资本市场的困局和沉疾,也一直在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去革新。
周奚看着他,“你算一个吗?”
宁延摇头,“我只算个普通商人。”
“下午在露台刚一顿自夸,现在又谦逊上了?”周奚调侃道,“连赵局爱人都想找你做女婿,你哪里普通了?”
“对了,我听说赵局从政前在T大做教授,门生满天下,很多现在都已身居要职,这么大一棵树,你真不考虑靠一靠?”
“不想。”宁延神情专注地望着她,“比起靠着大树,我更想和那个说‘不过如此’的人一起开山劈石、遇水搭桥。”
周奚睨他一眼,“嘴上抹蜜了?”
“你尝尝看?”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带着明显的诱惑,一点点靠近,距离近到鼻息相闻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串连续的叩击声,再一细听,发现是行李箱在石板上滚动的声音。
周奚立刻猜出来人是齐琪。
宁延似乎也猜到,微微挑了下眉。
周奚心如明镜,笑着揶揄,“看来,电影还得改期。”
宁延无可奈何地笑笑,“你先进去吧,我再等会儿。”
周奚点头,站起身,往前走出两步,又突然折回他面前,弯腰俯身,精准无误地在他唇上落上一个吻。
柔软又带着一点微凉,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的丝绒蛋糕,甜美丝滑的味道从唇瓣蔓延开,逐渐扩散至全身。
“先放个片名。”她俯瞰他,眼睛又黑又亮。
宁延凝着近在眼前的灵动黑眸,脑中蓦地跳出了年少时曾读过的一句诗——你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
此刻,虽无飓风,却有一下快过一下的如鼓心跳。
周奚走到回廊时,正巧碰上准备上楼的齐琪。
“你怎么在这儿?”
“刚和赵局谈完事。”周奚接过她手里的包,“稍微轻点,领导们可能休息了。”
齐琪忙不迭点头,提起行李箱,轻手轻脚地上楼梯。
一进房门,她把行李箱一扔,踢掉鞋子大刺刺地躺在床上。
周奚跟在后面收拾妥当,来到床边,踢了踢她挂在床外的小腿,“先去洗澡。”
齐琪不动,双眼木然地望着仿古木搭建的房顶,半晌才讷讷问,“小奚,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周奚不响。
“你没猜错,我和他分手了。”齐琪深吸口气,逼退泪意,一字一顿,“这次,是真的。”
周奚看了一眼她空荡荡的手腕,那里本该有一条彩-金手链,那是乔柏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这些年不管怎么闹,这条手链从未离过她的身。
齐琪与乔柏相识在美国,那时乔柏已是华尔街小有名气的基金经理,而她是去实习的研究生。年轻帅气、有才华情商又高的经理迅速引得小实习生芳心沦陷,暗生情愫。在同个格子间打拼相处一年多后,借着乔柏生日,齐琪表白了。
然而,得到的回应是,“你很好,但我答应过一个女人,只要她点头,我就会娶她。”
“她现在是点头了吗?”年轻的齐琪问。
“没有,所以我还在等。”年轻的乔柏答。
“你可以等她,我也可以等你。”齐琪倔强的说。
这一等,就是两年。她研究生毕业,留在乔柏的机构,以为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想等来的是乔柏离职回国结婚的消息。
乔柏走后,齐琪整整消沉了一年,无数个夜里,加班回来的周奚看见她躲在阳台上抽烟、喝酒。周奚素来不擅长安慰,只能默默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烟和酒,陪她一起发呆。
关于她和乔柏的纠缠,齐琪不说,周奚从不过问。直到两年前,她突然冲进自己房间,开心地宣布,“他离婚了。”
埋守投资报表的周奚抬起头,“为了你?”
“不不不,他回去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我,我是听别人说的。”齐琪激动得脸颊发红,“他们不合适,我早就说过,他们根本不合适,他不信。那女人自始至终只把他当备胎,他却傻得抛弃一切回去娶她。”
“那你呢?”周奚平静地问,“你是备胎吗?你会傻得放下一切回去找他吗?”
“我……”齐琪咬住唇,眼眶一点点红起来,“小奚,我爱他,我没办法忘掉他。”
周奚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睁开眼,“准备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我刚刚已经向公司递了辞职信……”
后来,就是齐琪回国,进入乔柏的公司,两人一直纠缠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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