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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我去书房和王爷说一声。”
杨久点头,带着小甲小乙兴匆匆地往偏厅走,他们现在在王府靠东的一个偏院,专门辟出来做蜂窝煤、存放蜂窝煤和煤块使用,院门口无人看守,但杨久的直觉告诉她,明松暗紧。从偏院到偏厅,穿越堆着积雪的小花园,然后是一段巷子,再拐个弯就是前院的花园,走几步就到偏厅了。走在巷子里,两侧墙根处堆着雪,自从那场大暴雪后,幽州就下过两三场零零星星的小雪,对于缺少河流的北境来说,今年的冬天旱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陈松延是不是有些奇怪?”在路上,杨久问出了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他好像对我有意见,看到我就黑着脸,和我说话也是没精打采的。”
陈松延性子轴且直接,高兴和不高兴直接表现出来,不加掩饰。
小甲看看小乙,小乙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说:“因为那天公子和沈大姑娘去沐浴了。”
他和陈松延关系更好一些,知道一些陈松延不高兴的原因。
杨久,“哈?不会吧,因为这个和我生气?!”
“对啊,公子怕是不知道吧,沈大姑娘可是幽州城内许多人的心上人,她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不知道沈千户会将大姑娘许配给何人。大姑娘品貌双全,性情柔软温婉,女红与书画俱佳,实乃佳偶,一家有女千家求,大姑娘及笄后,就不断有媒人上门,但千户始终没吐口应允什么。”
小乙立刻竹筒倒豆子,小八哥似的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杨久摸下巴,“陈松延喜欢大姑娘。”
“嘘嘘嘘嘘。”小乙忙手忙脚地让杨久别乱说,“公子,说不得,陈松延什么身份,大姑娘什么身份。”
杨久默然。
唉,她在这一点上一直没法真正融入到古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古代亦有“士农工商的门第之别”,侍从是很难娶到千户闺秀的,除非脱了奴籍状元及第……省省吧,话本小说都是书生意|淫,灰姑娘本身是贵族,灰小伙子娶白富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
“我不说了。”
小乙絮絮叨叨地说:“公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把那话说出去,会给陈松延招来大祸的,他毕竟是个下人,王爷的贴身侍从依然是下人。”
他不断叮嘱,就是忧心自己给陈松延带去麻烦,嘴巴太松惹的祸,打一下。
“而且,也不是那个喜欢,就是、就是仰慕,癞|□□不敢吃天鹅肉。公子可以把他的不高兴理解为嫉妒啊,震惊啊,难过啊,很复杂的。”
小乙小眼神巴巴地看杨久,杨久忍不住笑了,“你看我是嘴巴没个把门出去乱说的吗,倒是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在心里面过一遍再说。不过……”
她变了脸色,严肃地说道:“对我不要隐瞒。”
二人惴惴不安地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公子冷下脸来,那气势那模样,和王爷有两三分相似……
杨久脸上重新挂上了一贯的笑容,小甲小乙也轻松了不少,小乙迟疑地问,“公子,你和沈大姑娘那么亲近,会成为沈家的乘龙快婿吗?”
杨久脚步顿住,“我是什么身份,不敢高攀啊。”
“公子如此出色,等杨大学士平反昭雪,那就是门第相当。”
杨久故作忧虑地摇摇头,“我不是沈姑娘的良配,哪能耽误人家。”
“那你和人家洗澡!”小乙充满不解地控诉。
“昨晚都是自己人,我,沈家姑娘,沈小公子,你们俩,小陈,还有沈家的仆妇,消息若是走漏出去,第一个怀疑你说的。”杨久故意吓唬小乙,眯着眼睛语气危险地说,“沈千户可是会杀人的。”
小乙吓得脸色发白,捂着嘴巴拼命摇头。
杨久眯着眼睛看向小甲,小甲配合地捂住嘴巴,眼中闪过无奈。
杨久心满意足地转身,轻快地在前面走着,心中想这些家伙肯定震惊官家女眷竟然和一个男人一同洗澡!别说在古代了,就是现代,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和一个男人共浴都会招惹来三姑六婆的非议指点,陈松延他们震惊非常可以理解,甚至于三观都被颠覆了吧,脑海中说不定不断刷着“女神竟然做这种事”的弹幕!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和职责,陈松延必须把自己的嘴巴关严实了,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憋着很难受吧。
虽然把自己的喜悦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不对,但杨久还是忍不住翘着嘴角,刚才做蜂窝煤时哼着的调调又重出江湖。
他们的震惊代表了什么?代表自己的伪装非常成功,娱乐圈的漏网之鱼,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早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她应该勇闯娱乐圈的。
小调哼着到了偏厅,杨久轻咳了几声稳稳神,低头看看自己,挺好的,又抬起手正了正帽子。侧头看了眼小甲,小甲知机地推开了门,门里面,椅子都不敢坐的几个匠人纷纷回头。
一共三个男人,一老两少,是一家人。
之前说过,古代对手艺极为珍视,父传子、子传孙,断代了手艺就失传了,一些古代话本里不时提到家中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给女儿招赘,亦或者就冒着外传的风险教给女儿……不得不说,如此陋习给手艺的传承带来了灭顶之灾,不知道多少技艺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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