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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甲算是明白了,无奈地摇摇头,走了进去说,“公子,童子留宿讨个好意头可以,但芒公子可不能和公子同塌而眠,我在长塌上给芒铺被子,让他安安实实在榻上睡。”
    “啥彩头?”杨久有些莫名,话说完就反应过来了,生儿子的彩头啊,就和找童子在婚房里压床似的,这个,她真没有想这一出,生男生女都是顺其自然的事儿,女儿也好、儿子也罢,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喜欢啦,再说了,儿子还是女儿是男人的本事,和女人无关,想要生啥,男人自己去想去。
    “为什么不让芒和我睡呀?”
    杨久不解。
    小甲从容地说:“明儿公子要早起,要忙一天的,今夜一定要睡好。芒虽然年幼,但多一个人在身边,打呼噜、磨牙、掀被子的,会打扰公子休息的。”
    芒囔囔,“我不磨牙、不掀被子、不乱动,别瞎说。”
    小甲诚恳地看着杨久,杨久顾虑下一个陌生的小身体睡身边自己好像的确有些睡不好,就同意了小甲说的。
    芒噘嘴。
    小乙如释重负,暗暗给小甲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小甲有本事,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夜有些深了,蔡娘子进了内室和杨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之后才满带笑容的离开,留下杨久脸蛋红彤彤的,芒进来看到杨久脸红红的,就好奇地问,“公子,蔡娘子说什么这么久啊,还把我们赶出去?”
    他爬上长榻,老老实实地睡在上头,打定主意今夜谁都没法把他弄出去!
    杨久捂着自己的脸,手指下的温度好高,“没,没什么,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大人就会这么说。”
    杨久在小甲小乙服侍下躺下,她说:“对啊,许多事儿就算是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懂,要等长大了才明白。”
    芒耸耸肩,“你说了,我说不定就懂了呢。”
    杨久才不说,一锤定音地说:“睡觉,不准说话了。”
    她脑子里乱纷纷的,一时间可睡不着,蔡娘子说的无外乎是新婚的嘱咐,是男女之事的叮嘱,许多杨久都知道,但自己看和听人说是两回事儿,脸颊通红是自然的生理反应……虽然两个人睡一张床很久了,但窗户纸始终没有打破。这一天快要来到,杨久捂着胸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蔓延。
    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搭在他的身上,却搭了个空。
    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好难改。
    杨久抱着被子看了会儿空荡荡的身边,轻声地说道,“晚安。”
    距离半个城的王府,正房内,伺候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不是因为有什么紧要事情悬在脑袋上,而是空坐在堂上的王爷有些吓人。公子不过是一夜不在,大家就好想好想好想,如果公子在,王爷那肯定是有个笑脸的,哪里像现在这般冷漠如冰,快把大家伙儿吓死了。
    忽然,王爷动了起来,屏气凝神的侍从们赶紧儿做出反应,紧着神经等王爷的吩咐。
    王爷谁都没有喊,直接往院子外面走。陈松延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他知道王爷是去做什么的,苦口婆心地劝着,“我的王爷啊,你可不能够去看公子,按照规矩,新婚前见面是不吉利的,蔡娘子千叮咛万嘱咐过,您一定一定不能够去。”
    赵禛的脚步顿了顿,还是不管不顾地向前。
    陈松延好说歹说都没有用,闭了闭眼睛,准备拦腰抱住王爷。
    “咳咳。” 巷子里传来了沈千户的咳嗽声,他走出几步走进了亮光处,有着疤痕的脸扯出的笑容看起来显得狰狞,“王爷,咱爷俩去喝一杯。”
    第125章 开荒第一二五天
    今夜月色不错, 有鱼鳞状的云点缀苍穹,边缘处镶嵌着月辉,似嫦娥拖拽在身后的裙摆, 冷艳的美丽。
    六月的天, 温度适宜,屋顶上有小风徐徐,除去了白日的燥热和心底的焦灼。
    一人一壶酒, 称不上佳酿, 胜在不是月下独酌、对影成三人,舅甥两个自顾自浅尝着,没有言语, 任由无影的风从东边吹来后吹向西边。
    月上中天, 终于有了夜晚第一句话。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那么点儿大, 裹在襁褓中,是刚满了月。我拿着手掌在你身上比划,惊讶地和我娘说,怎么这么小,像小猫一样。被我娘打了一下,就差拽着我的耳朵说:龙子风孙的,是你瞎说的吗!等你长大点了,能跑能跳、会说会闹, 用民间的话说人厌狗嫌的年纪,上房揭瓦、下水摸鱼, 宫里面关不住你。先帝宠你,容许我带你出宫到处玩耍, 我就扛着六七岁的你在京中各处走动, 很是见识了不少东西。”
    沈长年仰头狠喝了一口酒, 那时候他也年轻,混像个纨绔子弟,没得带坏了小小年纪的赵禛。
    他失笑地摇摇头,“还好你自己争气,没跟我学坏。”
    “你也没带我去一些污糟之处。”
    沈长年大笑着说,“我带你去勾栏瓦子看杂书、听唱曲儿、押斗鸡、观相扑……就差去行院看看那些个行首大家了。”
    赵禛莞尔,“不等阿娘出手,外婆先打断你的腿。”
    沈长年怅然地说,“是啊,那时候日子真畅快,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怎么折腾人就怎么折腾人,痛快。再后来点,你长大了,我也成家了,舅甥两个就玩不到一块儿去喽,几月见一次都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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