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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
流离过去把他扶起来,看他伤得厉害,急需要救治,便半拖半背地把他带回了自己家里去。
方才被男子救下的美貌女子躲在墙边,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
流离捡回了一个俊朗仙人,她十分开心,每天上山采药,回家熬药,把人事不知的仙人从床上扶起来,一勺一勺地把药喂给他喝。
有时候仙人双唇紧抿,怎么都喝不下去,一碗药喂完,他进肚的也就只有几口。流离就又去重新熬煮药汤,一碗接一碗,毫不厌烦地喂。
他果然在之前就已经受过伤,身上仍有许多伤口没有处理。流离采了草药,把药捣烂,给他敷上,一圈圈地缠上干净的布条。
可是有一处伤得太厉害,已经溃烂发脓,必须要剜掉死肉才行。她就备了药粉,取了匕首,点燃油灯,把匕首放在上面消毒。
准备动手的时候她有点儿不忍,抬头看着男子紧闭着眼睛的苍白的脸,举手把他额上的汗擦掉了,轻声对他道:“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她举起匕首,刺入男子心口死肉旁,狠下心用劲转一圈,极快地把那团死肉剜掉了。
男子闷哼一声,实在是疼得厉害,几乎是瞬间从晕厥中痛醒了过来,额上又沁了满满的汗。
心口处的疼几乎让他难以抵受,他在一片虚虚实实的晕痛里,抬眼看见了趴在他身边给他治伤的女孩。
女孩取了药粉,满脸认真地给他敷上,又拿布条给他绑上。
她发觉出他醒了,抬起脸来,澄澈清灵的眼眸撞进他眼睛里去。
“是不是很疼啊?”她一脸心疼,眉头皱起来:“药粉里我已经加了很多止痛药了,你再忍忍,最多明天就不疼了。”说完又去给他擦额上的汗。
男子似是并不喜欢与人触碰,头往里侧了侧,躲开了她。他躺在枕上,好不容易捱过那股刻骨痛意,抬眸看着流离,问她:“这是哪儿?”
“是我家。”流离说:“我爹娘都出去捉妖去了,没个十天半月应该不会回来的。你可以放心在这儿养伤,我会每天照顾你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盯着男子,越看越觉得他实在好看,越觉得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仙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问他。
男子没有回答,阖上双眸又睡过去,嘴角牵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弧度。
流离没再问,托着下巴坐在床边,说道:“我叫流离,程流离。”
她痴痴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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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每天,流离都用心照料男子,给他治伤,熬药,做饭。她家院子里有一颗槐花树,正值夏天,树上结满了白色的槐花,被风一吹就飘飘荡荡落下几片花瓣来。
她拿着竹竿去摘槐花,做了几道菜给男子端过去。
男子的伤已经好了大概,再过几天或许就要走了。她有些不舍,把一碗清粥放在他面前桌上,说道:“仙人,你是哪个道派的啊,你收徒弟吗?你看我资质如何?”
男子淡声道:“不收。”
流离很丧气,自己闷闷地吃了几口饭。见他始终不动筷子,说道:“仙人怎么不吃?”
男子道:“我早已辟谷,不食凡人饭食。”
“辟谷,”流离念了一遍,十分遗憾道:“那多可惜啊,要是连饭都不吃,活着不就没什么趣味了吗。仙人,我手艺虽然不怎么好,可也不差的,不如你尝尝?”
男子寡淡的眸看了她一会儿。女孩长得很可爱,一双眼睛晶莹透亮。虽然跟天上那些仙娥比起来算不上多美,可难得的是灵气逼人。
意外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他没再说什么,端起面前的碗,试着喝了一口。
流离看他吃了自己做的东西,开心得笑起来。
正当这个时候,院子外有人敲门。
来人正是妖兽作乱时被男子救下的姑娘,名叫祝耘。祝耘是当地一户员外家的独女,自小就生得极美。
瓜子脸,桃花眼,细挺鼻,樱桃唇,一头黑发又长又直,瀑布一般铺在背上。
她比流离大不了几岁,自小在季诡城里长大。流离一家游历至此后,她常过来找流离玩,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祝耘看见男子竟然在跟流离吃饭,眼中瞬间浮起一丝古怪情绪。她极力隐忍着,走到男子身边,一脸紧张地道:“恩人,谢谢你救了我性命。祝耘有恩必报,今生愿做牛做马,报答恩人。”
寒渊漠然道:“不必。”
“要的要的!”祝耘朝他走近几步,说道:“恩人可以不在乎,可我是切切不敢忘的。耘儿愿留在恩人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使唤丫头,一辈子跟着恩人。”
说着就跪下来,殷切地看着男子。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冷淡的光,说道:“你若真要报恩,就打消报恩的念头,别再来找我了。”
祝耘蔫了下来,十分委屈地看着男子:“恩人……”
男子没再多看她一眼,好像她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祝耘灰溜溜地回家了,临走时告诉流离:“我不会放弃的,过两天我会再来看他!”
可在次日下午,男子就启程准备走了。流离送他到城外,一路上都在孜孜不倦地问他:“仙人,你是在哪座仙山修行的啊?我能去找你吗?你是真的不收徒弟啊?我很能吃苦的。你身上的旧伤是怎么来的?以后千万要小心点儿,别再伤得这么重了。仙人,仙人你叫什么啊?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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