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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久端着酱油鸡,拐进了一扇屏风,房间很大,东西很少,显得没有生气,唯独面前的这屏风,添了几分活泼。
    屏风上面简单的画着一支桃花,花瓣纷纷落落在地上,些许飘向了旁边的小塘,水塘里的锦鲤正在嬉戏,红白相间鳍短圆身,煞是可爱,两条小锦鲤好奇的去啄落下的花瓣,荡起一波涟漪。
    一桌一椅一屏风,再无过多装饰,不免有些孤寂。
    千久绕到了屏风后,见到墙上挂着一幅一人高的画像,为之一惊。
    画像里是一名白衣男子,仙姿秀逸,纤尘不染,银冠高高束起,袖口处与之前那几名弟子一样,都系着一条淡蓝色丝巾,白袍外层的白沙薄如蝉翼轻盈飘飘,烨烨银边点缀,仙气缭绕。
    画上的人唇若涂丹,肤若凝脂,本是高贵淡雅得让人退避三舍,但嘴角隐隐约约上扬的弧度又不免让人觉得温文如玉,如沐春风。
    只可惜,这男子眼上蒙了一束白绸,看不见神色,仅是遮住眉目就如此夺人心弦,不知拆开白绸后面又会是怎样一副惊艳的光景。
    这幅画栩栩如生,太过逼真,画像也如真人一般大小,千久只觉得这不是画像,仿佛就是一个真正的漂亮白衣男子站在眼前,不禁嘘声惊叹出声:“这么美的人儿怕是只藏画卷中了罢……”
    夜风透过窗台,吹了进来,画卷轻轻摆动了一下,好似风也吹进了画里,撩动了画中仙的衣摆,轻轻翻飞着,千久就这么如痴如醉地站着看,却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这画里的谪仙会沾染尘世间的俗气。
    正当她看的入迷,外头响起了开门声,紧接着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步伐沉稳,不疾不徐,若不是夜里安静得悄然无息,千久根本注意不到这阵微动。
    这一慌神,手上那盘酱油鸡一抖,盘子里的一滴酱油竟是不偏不倚甩向了画像,稳稳落在了画中男子的衣摆处。
    千久一惊,看了一眼画像上的污迹,简直哭笑不得,心中道了千百遍的对不住。
    这么晚了院中来的肯定是主人,未经院主同意私自进了人家屋里,若此刻被他看见,那真是百口莫辩了,但此刻从大门走出去定会撞见院子的主人。
    千久做贼心虚,四下张望,快速寻找其他出口。
    正当她举着盘子束手无策时,眼角撇过右边的窗台,窗台不高,足以够她翻身出去,于是快步走去,单手撑在窗台,轻轻一跃,借着那点三角猫功夫,翻得倒也不算难看。
    不一会,房门被推开,一名白衣男子走了进来,他绕到屏风后,在画像前驻足片刻,撩开衣袍,端庄地跪在面前的蒲团上,继而双手作揖,轻声道:“兄长。”
    画卷似在回应,轻轻拂动了下。
    大殿前方,一群人纷纷朝不同方向散开,溪离正左顾右盼,神色十分焦急,“我就说她不简单吧,你们都被她给骗了,她要真是个普通的凡人,短短半盏茶的时辰,怎么可能破得了金公子的结界!”
    于含亦是心中存疑,那结界自己破解都要花上半天,倘若没有这层结界看护,他万不敢带着溪离离开,指挥将那群弟子分开寻找,回头道:“再找找,若她确实是凡人,定然跑不远,北氏四周设有结界,她出不去,若她不是……”
    “她若不是,说不定早就逃出了北氏,这次金公子是真的要将我煎炸爆炒了!”溪离急得跳脚,忽然转头,“不如我飞上去看看?”
    于含连忙拦住他,肃然道:“不可,宵禁已到,此刻你要是飞上去,定会被大长老的法器看作刺客乱剑伤着。”
    溪离焦虑地在原地转了一圈,指着前面的一片小树林道:“十二山头我跟你都找遍了,就剩前面那处禁地了,你说她会不会在那?”
    于含沉吟片刻,“此处我们不能进去,走罢,先到别处找找看。”
    “可是.....”
    “金公子若是要罚,全由我担着。”
    溪离前后看了两眼,连忙跑了过去,“不成,你万不能再惹金公子了,此事是我一人的错,与你..…诶于含你等等我。”
    “这边,还有那边,四处搜仔细了,我就不信了她真能在这么短时辰翻出北氏!记住,动静小点,千万别惊动了金公子还有各院弟子们。”溪离指挥着面前的弟子,众人提着灯笼应声而散。
    待弟子们都离去,溪离回头道:“于含,若咱们今晚要是还没找到她,我还是那句话,金公子怪罪下来你千万别吭声,事情都由我担着。”
    “你我皆为看守,怎能让你一人承担,眼下只盼着能在天亮前找到那位姑娘,好少受些责罚。”于含没有回头,眼神巡视四周。
    “你这木头脑袋,怎得就是不开窍,一个人受罚总比两个人受罚的好,再说,都是因为我看管疏忽,那只凤凰才跑了出来,说到底错的还是我。”溪离快步走到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于含知道溪离不答应便不折不挠纠缠到底的性子,现下找到那名姑娘更为要紧,只得应承道:“知道了。”
    千久跑的急促,加上干了亏心事,胸膛的心脏砰砰的敲打着,久久不能平息。
    那副画像一看就知道金贵无比,要是被它主人知道自己玷污了它,指不定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也得亏她逃的及时,才没被发现。
    跑了一路,估摸着离那院子有些距离了,这才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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