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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久抬头对上了七露那泛着涟漪的圆眼,委屈巴巴的模样怪可怜的,登时有些不忍,“那个,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我习惯一个人。”
“奴婢跟宁香峰的仆人们不一样,”七露抹了把眼泪,“奴婢是心甘情愿来报君上的恩的。”
千久见她哭,语气缓了缓,“报恩?”
“嗯嗯,奴婢本是雪山上的一片雪花,百年前君上受伤路过,得了君上一滴血,这才有了灵识,修炼成人,奴婢来北氏后就一直待在宁香山,若不是此次小姐受伤,奴婢也没有这个荣幸报恩,受君上嘱咐来服侍小姐。”
千久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北顾不像金琰那般好说话,既然是他安排过来的人,怕是没那么好打发回去,“行了你别哭了,我不赶你走就是了。”
七露一听,破涕为笑,连忙上前,“小姐你还哪里不舒服吗,奴婢帮你揉揉。”
千久见这个小姑娘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却要反过来照顾她,有些拘谨地收回了手,“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
“哦对,小姐该吃药了,”七露悻悻然收回伸在空中的手,转身往桌面的药材里翻找着,“这种丹药很珍贵,吃上几日就能根除体内的寒气了。”
千久垂下眼帘,自打来了仙界,她两次三番地受伤,即便金琰说过要护她周全,但这里毕竟是仙界,旁人要取她一个凡人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她甚至都不能说个不字。
得加快进程找到令牌跟结界的位置才行。
“小姐,药来了,”发呆间,七露已经捧着水跟丹药递到她面前,“若不是那日君上来的及时,小姐您这身子就算是吃上半年药都好不了了。”
千久回过神,“那日是北顾来救的我?”
七露微微诧异,“正是君上呀,金公子当时被人拦在洞口,若不是君上来了,小姐还不一定能那么快出来呢,您不记得了吗?”
她那日都冻糊涂了,哪里记得是谁来救她,但仔细想想好像是有个白衣男子将她提出水池……
这么说当时北顾近在咫尺,自己竟然又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去掏他身上的令牌!
千久忽然“哎呀”一声站起身来。
七露被她突如其来这一声吓到,连忙扶着她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你见过哪个有不舒服的喊得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屏风绕出了一个衣锦华丽的男子。
七露退到一旁行礼,“奴婢见过金公子。”
金琰摆摆手,走到千久面前,“你倒是不得安生,一天不盯着就出事。”
千久撇撇嘴,坐回床上,“我这样是因为谁?”
“你要是不乱跑,能遇上那个静司?”金琰掀起衣摆坐到了床边,伸出手,“还不是你自找的,来,给我看看。”
“你干什么。”一见他伸手,千久身体动得比脑袋还快,连忙闪开,只是这手脚还未完全恢复,使不上劲儿,整个人栽了下去。
金琰将她扶起,好笑道:“你怕什么,给你探探病。”
千久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些,依旧嘴硬,“没听说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行了,看你病着的份上不跟你吵。”金琰将手心附在她额前,探了片刻后点头,“幸好没伤着魂魄,我给你带了些外伤药,敷上几日就好了。”
千久这才注意到自己脊背还有伤,而且伤得还不轻,那种拦腰被截断的痛感登时涌上脑袋。
千久要上药,金琰也不便多留,示意身后的弟子将药递给七露,起身准备离开,“不过你不用担心,北顾已经明令禁止那女人再踏入祁白山半步,你就安心养伤罢。”
千久虚弱地扶着后腰,“多谢。”
他走到屏风处,顿住脚步,沉声道:“此事确实是我的疏忽,一会儿我再派人重兵把守这个院子,连只苍蝇都休想飞进来。”
“别!”千久连忙伸手制止,一时间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丝丝抽气。
金琰回头,皱眉看向她,“怎么了?”
一个七露就已经盯得严严实实的了,你还派人把这里围起来,那我还怎么出去偷令牌?
千久自是不敢让他看出自己的意图,苍白的嘴唇扯了扯,“这,这自然是太麻烦金公主了.....”
“不麻烦,北氏最不缺的就是弟子,你不必跟我见外。”
见外个鬼啊,恨不得动手揍你了。
千久一时间找不着借口,支支吾吾开口,“……我的意思是您派的都是弟子,我跟七露又都是女孩子家家的,多有不便.....您说是不是?”
金琰思索片刻,觉得在理,“那这样罢,我安排四个弟子在门口守着,你有什么事情只管通知他们。”
金琰说一不二,还未等千久拒绝就被他给堵了回去,“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且好好休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他扬了扬手,几个弟子冲他一作揖,退下去守在了门口。
千久在床上静养了大半日就呆不住了。
本着身残志坚的理念,偷偷摸摸翻出小院,再次爬上了七千玉石阶的北苍殿。
这仙家良药就是厉害,那日脊背的重击除了伤口愈合有点痒痒外,基本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又能生龙活虎地继续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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