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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five

      四、
    五个小时,警察局的伤情鉴定处。
    等医生取完阴道分泌物后,她就跟着女警回了等候室。精液的遗传信息分析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因为她说的有那么几个是系统里的大人物,分局权利有限,要同上级请示,得到批复后才能取证。
    短时间得了空闲,她便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可以说是散出惨白色的房间里发呆,安静地靠坐在铁窗边上的铁椅子,看着从窗外探出头的绿植,一语不发。沉时没和她一起,他乘坐的那辆车到半途就和她分道扬镳了,她不知道那些人会把他带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即将经历什么。但她并不担心,内心甚至达到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最平静。
    无事可做思绪便开始乱飘,就从眼前的绿植开始,一点点转移到了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上面,转移到了他在凌晨时同自己说的话,想到了他们即将开始的携手一生。不知道怎么想到的,大概是情不自禁。
    少女心觉喜悦,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又想,和他在一起,就算某一天真的有了矛盾,或者发生了争执,他也还是会像个哑巴葫芦一样,垂头丧耳地认真听她说,也不管到底谁对谁错,和在街头流量的修狗那样,可怜地低头同她道歉。
    她心里的想法总是这样怪,但我最喜欢这样的她,哪怕沿着不笔直的道路,她也能歪歪扭扭地走到最后。
    好景不长,她还未开始畅想仅属于二人的新生活,就有闲人走了进来,惊扰了这样的闲适的寂静。等待室的门吱呀轻响,少女闻见声音,下意识转回头去看,看见来人神色匆忙,手里还带着个准备给她的电子屏。
    “温姑娘,我们领导想请你确认下,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女警将几小时前引爆全网的图片塞到她手里,礼貌又公式化地开口询问。
    照片?什么时候她还有新的照片。温阮心存疑惑,接过平板低头就去瞧,结果瞧见无数张赤身裸体和男人正在交合的自己。少女惊地立马抬起头望了来人一眼,眼神里布满了慌恐。
    坐立难安,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感觉全身的衣服在瞬间被扒光了,用力地吞咽了口口水后,她半张着嘴轻声反问,“姐姐,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暂时只知道它们来源于一个匿名的网络账号。”女警看出她的艰难,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在她身边坐下,同时温柔地抚摸她的背部,解释道,“虽然这些相片全都被做了后期处理,丧失了作为直接证据起诉被告人的可能,但如果确实存在这样的情况,警局可以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往下追查,或许能找到更多的凭证。阮阮,你也别太担心,他们散步的这些内容如果具备真实性,名单上面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女警说的后半段话她其实没太听,她被这样的实现击得脑子嗡嗡响,少女没做应答,她把脑袋扭到另一边,低声问了句能不能等她冷静一会儿,就抱着平板躲到一个角落里慢慢翻阅这些文件了。
    很难想象她现在的心情,无异于伤口撒盐,无异于要她将那些令人作呕的经历吐出来又咽回去,不停地反刍。可她不想把自己当成受害者,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要人同情可怜。
    这些照片都是晚上拍的,其实打了码她也记得清,每一个姿势玩过多少遍,和多少人弄过,甚至,照片里这些事发生的细节,她都回忆得起来。那些人留这些拍这些的动机她也可以理解,无非是最后用来威胁她要她保持沉默或者拖着她一起下地狱的卑劣手段。
    她不在乎这些。少女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眼泪,动用食指轻戳屏幕,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地往下翻阅。
    女警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那里,肩膀时不时剧烈抖动起来,心觉疼痛,又不敢贸然安慰她,只好坐在原地静等着。
    这还是她执勤以来的头一遭,刚才鉴定科的人来电话,说已经从分泌物里提取到了至少二十八人的精液内容物,等基因配型做完,确认它们分别来自于哪些等级的人,就可以作为新的强有力的证据,对他们进行司法起诉了。
    可真是太好了,女警禁不住这样想,如此也算是能还她一个迟来的公道了。
    另一边温阮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也能冷静思考问题的关键所在了。她记得当时经过自己允许的拍摄就只有每日约定好的,要给沉时寄送的照片,那些都是她白日里换好衣服化好妆精心拍摄的,与这些照片的内容截然相反。他们那时坚持蒙上自己的眼睛,除了不让自己记下他们的身份,估计另一个原因就是要拍摄这些东西。
    但是按照常理来说,按照那些人的尿性,这些照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留在手里自己看,而且肯定得保存的好好的不能被传播出来。不对,那是谁把身份信息打码的,博主既然已经选择曝光这些事情,就不可能再多此一举全部打码,因为后面那些实名举报人的身份信息都是透明公开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博主拿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就已经是厚码过的了。为什么要厚码?照片上能看清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既不美观也没办法勾起男人的性欲。所以为什么?
    她抿紧唇低头细想,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对,也不该叫可能,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些照片才是真正每日送到沉时手里的。
    哈~
    少女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痛苦,大颗的泪珠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一颗颗全都砸在电子屏幕上。根本不敢想,不敢想这半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如此无言的哭泣了半小时,她突然抬起头,看着半米远的白墙,开口,回答之前女警问她的问题,“姐姐,这上面的人,每一张照片的都是我。”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你。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们以最严重的情节起诉我。光是违规系统最基本的等级条例这件事,我就要所有参与者和我背负同样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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