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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形的铜钱依旧是蜘蛛纹路打底,上面标着东西南北,楚泱手肘撑着,举起一枚铜钱,语气沉稳中包含凌厉。
    “人间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家掌柜就如此盛情款待,到底有何含义?”
    末尾的音调上扬,仿佛轻笑。
    小姑娘吓得摆手,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掌柜说,她说,两位之前来我们画舫,无辜被镇妖司捉拿,铜钱是给你们赔罪的。我嘴笨,不会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楚泱皱着眉,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明罗好整以暇的斜看他吓唬人,摸了摸鼻子插嘴道:“既然是赔罪,掌柜如何不亲自出来见我们?这些钱,我们也不好收下。”
    她俯下身凑过去,把别人用来换铜钱的法器看了看,对方来平安画舫多次,晓得这里的规矩,好心劝说道:“姑娘,你们算是走运啦。我们进来画舫,还需要专门以物换物,你们是掌柜亲自送的,差不多就得了。”
    他说完,后面等着的一群人附和着。
    明罗哑然失笑,看来是把他们当成不满数目,打秋风讹钱的人呢。
    楚泱被他们吵得烦闷,从麒麟囊里翻出颗紫光闪闪的珠子,足足有拳头大。圆润的玻璃球里透出闪电的痕迹,隐隐约约能听到巨大的风雨声。
    所有人都聚拢过来,楚泱果断地把珠子推过去,“就和他们一样,以物换物,铜币换给我们。”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习以为常的事,倒是明罗认出那珠子是不俗的宝贝,怕楚泱傻乎乎的不懂,抬手就盖住,笑呵呵道:“珠子不能换,我用别的和你换。”
    她掏出大把的符箓,都是凌霄宗常见的东西,照样能换来一大袋的铜币。
    小姑娘舒口气,总算是解决尴尬的场面。
    明罗一边点着钱,一边故意闲谈着,“镇妖司都找上门,你们掌柜倒是坐得住,也不见出来守着,反倒一连两天没做生意。”
    小姑娘觉得明罗比楚泱好说话多了,戒备心也少许多,从前没人和她说话,便顺势回答道,“掌柜平日里见不到人,都是留下信给我们,上面会写安排事宜。”
    她指了指楼梯,“一楼专门招待饭菜,二楼是赌坊,四楼住人。两位是打算?”
    “住店。”楚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人已经往前走。
    明罗朝小姑娘吐了吐舌头,重新将铜币装进袋子里,好像是随心的念叨,“三楼呢,总不能是空着的吧。”
    平安画舫内部的格局四四方方,一二楼都是同样的风格,深色的木料,门窗皆是牡丹花雕,沿着门边挂的灯笼,上面会缀一些彩条,数起来也算每一个地方都不落下。
    四楼的窗户少,推测只有四五间房,通常河面上的画舫,都做短途生意,甚少有人在此住下,因此没什么奇怪的。就是三楼,紧闭着门窗,雕花的样子也有区别,是一种极其细长花瓣的图案,灯笼依旧有,但都没点亮。
    对比得孤零零冷清清的,毫无人气。
    小姑娘偷偷地瞄了一眼,憋了半天后冒出句不知道,她又仿佛好心提醒。
    “在四楼住店,每天要花的铜币不少,姑娘,你记得再来换啊。”
    明罗点点头,道谢后跟着楚泱过去。
    他站在二楼的过道里发呆,里面人声鼎沸,四扇门对应四张桌子,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
    附近还有姑娘弹琵琶应景,没人静心去听,再激昂的乐曲,都比不过赌桌上的你来我往。中间的桌子人数最多,围着排着,都把过道给堵上。
    楚泱就是站着等他们让开,估计也有得等。
    他们可不在意身旁有人,探头望着赌桌的情况,仿佛跟着当事人的牌好牌坏快乐难过,偶尔还传来两声叹息。
    明罗把楚泱拉到一侧,怕那些人没分寸撞到他。
    “你刚刚怎么突然想到办坏人啦。”
    印象中,她的小师弟不该有心计呀,难道又是扶黎教了他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泱捏了捏明罗的脸颊,把铜钱袋子放进麒麟囊。
    “人间的话本不都如此,要是想套话,就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们明罗肯定舍不得凶巴巴的,嗯?”
    他笑眯眯的亲了下她的额头,双手敞开靠在栏杆上。
    “小脑瓜子转得很快嘛。”
    明罗学他的样子,也倚着栏杆,头仰着朝上看,刚好能瞧见画舫顶部的壁画,并非是寻常的图案,什么平安四喜的,而是一副朝贺图。
    船上的灯光再亮不亮天顶,加上四处都是帷幕和彩条,很少有人特意关注天花板。人身蛇尾,手捧木盒,周边站满其他人,他们簇拥着,朝着最中间的位置跪拜。
    明罗的视线顺着看过去,那儿从上方掉下来一个大大的花布,刚好遮住画面。不知为何,她的神识有点不舒服,总觉得四周奇奇怪怪的,萦绕着诡异的感觉。
    明罗摸了摸脖子,刚刚吹过一道凉风。
    赌坊结束了一场,换了几个新的人进去。出来的无一不垂头丧气,趁着间隙,楚泱想走过去,迎面却撞上高大的身影,再次被挡住去路。
    这个人穿着整齐,藏青的束口窄袖袍,前襟绣着图腾,细看是只张牙舞爪的狼。
    他的骨架开阔,面目四方,一双锐利的眼睛离眉毛很近,鼻子高耸,眼窝处凹陷成几道褶子,看着就不像乾州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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