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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微微蹙起眉心:“何事?”
“半年前,我途径南海,有幸拾得一枚血色鲛珠,本欲炼成法器,可自从带回鲛珠,谷中守炉弟子已消失四名,现放置鲛珠的偏殿已无人能靠近。”
这事东夷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但他也实在无力解决了,现在那偏殿被鲛珠血光笼罩,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吸进去,现在那几名弟子也不知生死。而且鲛珠的光芒越来越盛,再任其发展下去,只怕整个沧灵谷都要毁了。
他之所以敢向离渊开口,也是希望离渊看在云舒月已拜在他门下的份上,帮他解决麻烦,当然,也希望他不会怪罪。
离渊听他说完,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淡淡道:“带路。”
然而他们刚到偏殿院里,就看见里面相拥的两个身影。
东夷神君大喝一声:“你们是何人?”
离渊没说话,脸色已经瞬间沉了下来,长袖一挥,白色光弧便像两人袭去。
林溪闻声回头,刚好对上离渊冰凉的视线,心中暗道糟糕,和裴夜分开,各自后退一步闪身躲开离渊的攻击。然而东夷神君看离渊出手了,也跟着出手了。
两位大神的攻击接踵而至,林溪躲避不及,一个仰身,便感觉背后巨大一股吸力——
卧槽,最后消失的一瞬间,她有点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毕竟这样她不用当场被离渊抓走了,可刚刚她靠近的时候,裴夜忽然从背后拉住了她,她还记得他略有紧张而显得低沉的嗓音说:“危险。”
“尊上口口声声称灵溪是你的徒弟,可下起手来,也真是毫不留情。”裴夜对着人消失的地方愣了片刻,回头对离渊阴沉沉笑道:“尊上可知,这血鲛幻境如果无法走出来,便要一辈子困在里面?”
“是、是尊上徒弟?”东夷神君冷汗都流了出来,刚刚是他出的手……
离渊却没看他,神情冷冽:“你既知危险,又为何要带她来这里?”
裴夜浑身冷得像是从地狱浴血而来,深不见底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尊上可听说过魔族的破灭之瞳,只要你解除禁制,我便可破了这幻境。”
离渊周身冰凉的威压里杀意陡现:“这就是你的目的?”
裴夜笑意冷然又讥诮,转身毫不犹豫的朝幻境迈去:“我做不到如尊上般狠心,几次三番能对她出手,我若说要待她好,便永远不会伤害她。”
作者有话要说:林溪:呜呜呜,好感动!!!你肯定爱上我了!
第19章 幻境
大殿之上红光闪烁之后便寂灭下去,那一转眼间,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殿前。
离渊手执长剑,薄削的唇紧紧抿起,目光中浮起清晰的痛意。
他并非想要伤她而对她出手,只是不愿看她屡次三番和一个魔族亲近在一起。那一击并未施力,只能将他们分开而已。
略微沉吟,他长袖一拂,对东夷神君道:“一日之后,我若未出,便去昆仑找华清上神。”
话音未落,他白色身影一闪,便也消失在了殿前。
“尊上……”东夷神君阻拦的手刚伸到一半,又欲哭无泪的收回来,用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这要是叫尊上都折在他这里,他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然而不等他感慨完,就又一个白影一闪,他新收的徒弟也蹿了进去。
东夷神君心头一哽,原地自闭了——
什么破手!捡什么鲛珠!他以后再也不随便捡宝贝了……
林溪再睁眼,发现她站在一处古色古香的院子里,朝着房门跪了两排身穿绿衣的小丫鬟。她从中间走过,咯吱踩碎几片枯叶,小丫鬟们一动不动。
房里有声音,林溪走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好像特意为她打开。
门里一个巨大的水池,弥漫着一股咸湿的海水气味,一男一女相拥在水池里,女子挣扎着,双拳在男子背后捶打,男子伏在她耳边低低道:“幻儿,没有我,也会是别人……只有我能保全你。”
“你们都是魔鬼!魔鬼!”女子尖叫撕打,池水溅起巨大水花,拍到地面上。
林溪觉得那水花过于大了,正这么想,便见水面露出一截鱼尾,鳞片闪着幽暗的光,一个拍打,水花便溅起一片,湿了半面屋子。
那女子竟是人身鱼尾,鲛人?
林溪约莫觉得她是掉进了另一个世界,但眼前的一切又让她摸不着头脑,都没个题目让她怎么做题?
苦恼间,眼前场景又是一变。那是一个血腥冲天的道场,血流成河,残肢断骸堆积如山,偶有失去皮鳞的鱼尾在一滩血泊里蠕动挣扎,发出浓烈的腥膻腐臭。
道场四周站满了衣着光鲜的显贵,他们神神情麻木,指指点点讨的论道:“这一批都是泣不出好成色的珠子,取了膏脂和鳞片。”
林溪强忍着心底的不适,转身换了个方向,这时整个空间的颜色瞬间变了,黑沉沉的云层陡然压下,一轮血月从黑云中挣开,她又回到最初的那个院子。院子被重兵层层围住,刀剑映出血色光影,流箭如雨,插了矗立于院门的将军满身。
女子的哀鸣穿破云层,地面卷起狂风,烈风掀走屋顶,草木倒拔,翻出泥土根系,海水的咸湿味漫出很远。
将军和背后的门一起倒下,倒塌的门里出现一个女子,长发披散,随风翻舞,清丽而苍白的脸上是刻毒的怨恨,美丽的眼睛里泣出一滴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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