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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秦护卫的男人面无表情,“既然王妃的盖头已经揭开,张长史还不退下?”
张长史看安舒一眼,吞了吞口水,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安舒整整衣衫从床上下来,惊魂未定,“多谢呃...不知如何称呼?”
既然那张长史忌惮此人,她定不能与此人交恶。
秦护卫目不斜视,甚至不看安舒一眼,“属下是王爷的贴身侍卫,王妃可直呼属下姓名,秦训。”
屏息听了一瞬,秦训道:“王妃的婢女已经回转,秦训这就退下,只请王妃代为照顾王爷,王爷每日都要擦拭身子,以免污了伤口溃烂加重,膳食也需严加查验,避免有心之人有机可乘,以往都是属下亲自照看王爷,不曾离开王爷半步,如今王妃进门,属下便不好再寸步不离,照顾王爷的事自有王妃费心,求王妃千万别假他人之手,秦训在此谢过王妃。”
“……”
安舒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合着她嫁过来不仅被管事欺压侵犯,还得当护工伺候镇北王这个重症病人。
如果秦训是个女人,方才这段话不就是宅斗里宣示主权的经典桥段?
当然,没人规定男人不可以对男人宣示主权……
安舒不禁仔细打量秦训,嗯...这秦训是她见过长得最阳刚最强健的男人,有棱有角还挺俊。
又看看镇北王,镇北王是她见过最美的男人。
秦训是镇北王的贴身护卫,再一想行军枯燥……
越想越偏,安舒赶紧摇摇头,都怪那个张长史,说什么要不是他对男人没兴趣,不然镇北王长这么好看,他肯定不放过。
“我一个深闺女子,恐怕是难以担此重任,秦护卫可以继续照顾王爷,我不介意秦护卫寸步不离。”
安舒决定能躲则躲,不管秦训是宣示主权也好忠良心腹也罢,皆与她无关。
听闻此话,秦训神色一瞬讳莫如深,“秦训谢过王妃。”
“秦护卫无需客气。”
秦训点头,“秦训告退。”
秦训刚走,翠珠便回转,手里捧着一堆吃食。
翠珠性子活泼,门一推开就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小姐小姐,奴婢给您带了烧鸡和肘子。”
走近床前,看到安舒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翠珠大惊失色,“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您的凤冠呢!镇北王不是昏迷不醒吗?谁欺负王妃了?”
安舒掩住翠珠嘴巴,“嘘……别嚷嚷,凤冠我藏在那边柜子里了,改天咱们拿去换钱,暂时别管,先把烧鸡和肘子给我。”
第008章
一天没沾荤腥,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一点花生枣子垫肚子,安舒爱好咸口,闻到香味整个人都蠢蠢欲动,食欲压过了方才的慌张。
翠珠一脸难以言说的神情,“小姐,哪有新娘自己把盖头揭掉,还把凤冠藏起来准备卖钱的?”
“我丈夫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我要顶着盖头等他醒来不成?而且刚才有人来替我揭过盖头了,下次除了我开口,谁说什么都别听知道不?特别是王府二管事张长史,你记得提防着他。”说着,安舒恨恨咬了一口肘子。
“知道了小姐。”
翠珠看清床上躺着的镇北王,不免惊奇,“这就是镇北王吗?传言说镇北王杀人不眨眼,形似恶鬼是鬼面煞神,可这人分明如此好看,哪里与恶鬼扯得上关系?”
说完翠珠立马捂住自己的嘴,要是让镇北王听了去,她大概小命难保。
安舒拿手绢擦了擦嘴巴,“没关系,他听不见,听见也不能如何,但还是需要谨言慎行,免得有人借题发挥。镇北王府不像我想的那样舒服,主子昏迷不醒,底下掌权的人盘根错节勾心斗角,又是吏部签署的有品有阶的官员,我这个王妃还没权利直接将他罢免。”
翠珠眉头一皱,“小姐说的是那个张长史么?他是不是冒犯了小姐?他竟胆大至此,这可如何是好?要是王爷醒过来就好了,只要不是朝廷要员,王爷有权直接处置。”
安舒杵着下巴,“目前没什么有效的办法,王府不止一个管事,张长史欺软怕硬,等明日看看大管事许长史如何,可以让许长史牵制一下张长史,有机会就把张长史告到皇上面前。”
“小姐说得有理。”翠珠回答,又说:“方才奴婢去厨房拿吃的,发现正院十分冷清,除了院外侍卫巡逻,就只有几个粗使婆子在打扫,完全不像一个王爷居住的院落。”
大鸣法令,亲王府除了两个管事的左右长史,一般还有办事处回事处的官员,侍卫数十,太监数十,仆妇数十,丫鬟七八。
太监与丫鬟专属于内院差使,花园暖窖大小书房都应各有仆人。
但镇北王的居所长辉院,仿佛是被放逐了,荒凉得堪比冷宫。
翠珠又道:“堂堂镇北王府,下人还没有咱们侯府多,皇上下旨镇北王府一切都按亲王规格配备齐全,王府肯定不是没有下人,而是没有主子立规矩,下人都在偷闲。”
安舒道:“也有可能是今日大婚,前院人手不够,全去前院搭手去了。”
翠珠叹了口气,“还好夫人给小姐陪嫁的下人够多,就算没有镇北王府的下人也勉强够用。”
“嗯……”
安舒心不在焉应了一句,徐氏确实给她置办了陪嫁,陪嫁来的下人除了贴身丫鬟,还有洒扫的值夜的,洗衣裳的,厨房里的,确实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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