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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昨日翠珠去扶他差点被割喉。
安舒面色如土,自从嫁给镇北王,她不知道碰了镇北王多少次,昨晚还与镇北王同床而眠,全身都碰过镇北王,她岂不是要被敲碎身上每一根骨头?
“王爷,你不能这么坑害臣妾!”
事关身家性命,安舒暂且顾不上什么封建社会的礼仪尊卑,对着镇北王大吐苦水。
“臣妾承认帮王爷擦洗喂饭是烂好心,但王爷昏迷不醒,秦护卫那时候站不起来,坐着轮椅还要照顾王爷很艰难,就算臣妾多管闲事,王爷也不能把臣妾骨头敲碎来作为回报吧?人干事?再说昨晚,是王爷硬拉着臣妾不让走的,并非臣妾无事要碰王爷,怎么算都不是臣妾的错,凭什么把臣妾的骨头敲碎?”
“你说完了吗?”镇北王毫无波澜问了一句。
陶彩翠珠等四个婢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深怕下一刻她们小姐就血溅当场。
安舒被镇北王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底气突然不足,“说、说完了,臣妾不过是一个命不由己被当做弃子的弱质女流,只想偏安一隅清净度日,无心争权夺宠,也不愿与王爷斗智斗勇,求王爷放过。”
镇北王突然笑了,“既然如此,还不伺候本王洗漱,一同去见你的家人。”
安舒觉得镇北王实在让人难以捉摸,阴晴不定,高兴时会笑,生气时也会笑,阴阳脸切换得如此丝滑自如,连个过渡都不需要,甚至让人分不清他是真笑还是假笑。
“可王爷不是说,脏手碰到王爷就要被折断骨头?虽然臣妾的手很干净,但臣妾不想冒这个险。”
“当真?”
镇北王就这么看着安舒,安舒着实有些顶不住,败下阵来,“先说好,不管我什么地方碰到王爷,王爷都不能以此为由敲碎我的骨头。”
“好,本王允你。”
……
前厅正堂。
永澜侯与安宁都来了镇北王府。
原本永澜侯独自带人前来处事,结果安宁非要跟来,索性这个女儿识大体,跟来也无碍,也就随她去了。
在正堂等候半个时辰不见主人前来待客,永澜侯面色不免有些难看。
“什么时候镇北王府的管事都有如此大的架子了?竟让本侯等如此之久!”
秦训踏进门来,拱手道:“侯爷稍安勿躁,与镇北王府的管事无关,王爷与王妃正在洗漱,还请侯爷稍等片刻。”
“什么?!”
永澜侯与安宁齐齐惊讶出声,这个瘸腿壮汉说什么?王爷与王妃?
这里是镇北王府,说王爷与王妃,自然只能是镇北王和安舒。
但镇北王昏迷不醒,如何能梳洗见客?
安宁心绪纷乱,秋月说镇北王的贴身护卫是个断腿残废,近日才能拄拐站起来行走,昨日与安舒一起被扣押入狱。
在这个瘸腿汉子进门时,她就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只是没想到如此惊人。
她分明记得新元六年冬月十二镇北王伤重不治咽气,冬月底入土下葬,如今镇北王不仅没死,还醒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
镇北王醒过来也就罢了,为何安舒投毒害他还能安然无恙从狱中出来?
永澜侯脸色极其难看,他与镇北王并不算很熟悉,只是匆匆见过几次,不过,镇北王的身世和雷霆手段令人听而不忘。
镇北王名叫凤北诀,乃是天庆帝幼子,母妃为北胡使臣带来献礼的美人颜姬,颜姬是西域女子,却学习汉人文化,仙姿玉貌才情高绝,深得天庆帝喜爱,堪称宠冠后宫。
好景不长,凤北诀九岁时,颜姬被查为胡人细作,天庆帝下令将其凌迟处死,凤北诀从此成为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深居冷宫度日。
颜姬死后,天庆帝身体每况愈下,没出一年便咽气驾崩,由凤北诀的长兄凤东黎继承大统,也就是先皇建光帝。
大鸣重文,到了先皇时期,朝中武将乏善可陈,永澜侯便是其中之一,算是比较突出的将领,打了几场胜仗,又舍命救过御驾亲征的先皇,便得以封侯。
奈何北胡凶猛,陆续掠夺大半城池,眼看就要挺进中原,先皇就把十五岁的凤北诀送去给北胡做质子,以做缓兵之计。
一年之后,凤北诀将北胡顺国首领的长子耶律卓虐杀至死,只身逃回大鸣,请兵挂帅对战北胡。
大鸣质子杀死北胡首领的长子,两国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先皇无计可施,便让凤北诀领兵出战将功赎罪,勒令凤北诀只可成功,否则身死阵前为胡人偿命,换一方安稳。
当时朝中上下都知道凤北诀有去无回,上阵不过是给胡人虐杀解气之用。
谁也没想到,凤北诀首战告捷,士气大涨,杀得北胡节节败退。
四年战火,溶了无数枯骨,失地收复半数,凤北诀鬼面修罗之名响彻内外,行事诡谲出手残暴,叫胡人闻风丧胆,被大鸣百姓尊为战神。
先皇难免心惊,为防止凤北诀随意出入内京,便借由凤北诀年及弱冠建府封王之名,以北境那收复的半数城池做了赏赐,将凤北诀封为镇北王,留在关外与北胡交锋,无诏不得回京。
又把忠心不二能力不错的永澜侯召回,统领护城军保皇城平安,这才稍稍定心。
凤北诀只是淡然接了圣旨,几年间铁蹄横踏驱逐异族,将失地全部收回,最后整个北境都成了他的地界,自成一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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