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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根本就没有路了,到处都是陡坡,有的地方还要手脚并用扯着变异野草往上爬。
    也不知道之前傻狗是怎么打猎的,樊南那种人才不会来帮它,顶多就是在安全的地方等猎物被狗子带回来。
    泠希先自己爬上去,然后转过头来拽狗,没想到德牧根本不需要她帮忙,斜着身子猛跳两下就上来了。
    她这一爬,衣服裤子上全都沾上了黑色的淤泥,手心还被锋利的变异草割了几个口子。
    快到山顶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德牧遇到变异鹿的地方,那片鼠尾草紫得发黑,已经不像狗子上次见到时那么艳丽了,看起来到了凋落的季节。
    泠希在这里守株待兔了一会,天完全黑下来也没蹲到变异鹿,只得去不远处的小木屋休整一晚。
    木屋有一排,三间,每一间都乱糟糟的,里面还有守林员的记录手册。
    日期停留在末世到来的那一天。
    另外两间屋子都像被龙卷风摧毁过,泠希把有床的那间稍微整理了一下,给行军床腾了个空。
    这屋子里有个铁架床,不过上面还有不知名的黑红色痕迹,看起来有点恶心。
    她中午就吃了那一口火急火燎的硬面包,刚才一路打变异植物和变异虫子,现下只觉得腹中空空,一点胃口都没有。
    什么都不吃也不行,容易虚。
    泠希把木屋里的其他东西都挪到床上盖住那片血渍,水壶里装的是她提前泡好的红枣茶,倒进去的时候是滚烫的开水,水壶保温效果还行,现在喝还是温热的。
    喝了一口红枣茶,泠希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大橘和狗子吃在家里就蒸好的猫饭和狗饭,小乖和仓仓就吃一些蔬菜和果酱三明治。
    泠希喝了热水,胃里暖起来,她生火把硬邦邦的三明治在火上烤了烤,硬塞了一个三明治。
    原本她一点饿意都没有,只觉得有点想吐,吃完以后倒是感觉舒服了起来。
    外面终于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小雨,木屋的窗户坏了,从外面刮进了一些雨点,仰起脸就是凉意迎面。
    泠希不想费力气修窗户,随便拿东西堵了堵,把行军床拖得离窗户远一些。
    吃饱了的崽崽们靠在她身边听雨。
    在农家乐,吃完晚饭是他们最悠闲的时候,打瞌睡的打瞌睡,玩玩具的玩玩具,现下在陌生的山里,崽崽们也没有心情,全都紧紧挨着饲养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们也把泠希身边当成了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树叶被雨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响,泠希换了干净的衣服,摸了摸趴在她腿上的小乖:“一场秋雨一场寒,快到冬天了。”
    不喜欢冬天。
    小乖皱皱鼻子。
    泠希点头:“我也不喜欢。”
    她小时候是喜欢冬天的,因为会下雪,后来长大了,找不到儿时堆雪人打雪仗的乐趣,连下雪也没什么盼头。
    下的太大化不了,结成冰会妨碍交通,下的太小,还没等覆盖路面就被碾成脏水。
    不过下雪和下雨天都很适合窝在家里。
    就像现在。
    泥土散发的味道弥漫在鼻间,豆大的雨点拍在地上溅起黑色的泥水,雨觉得这里口渴,自顾自的下着。
    泠希用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扯过被子把自己和崽崽们裹起来:“出来不到一天就想回家。”
    德牧汪汪道:“打到猎物就可以回去了。”
    泠希看着玻璃上淅淅沥沥的雨水:“明天要是还打不到,后天怎么也要走。先回家,找机会再去另一座山也行,不能浪费时间。”
    这个小木屋跟他们以前住的房子都不一样,孤零零的建在山顶,与世隔绝,到处都是植物动物,比起城区和村庄更多了几分神秘感。
    对猫猫鼠鼠兔兔来说,在山上过夜也是新奇的体验。
    它们不知道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挤成一团,仓仓拽了拽泠希的头发:“叽叽叽。”
    要饲养员唱歌。
    泠希想到自己幼儿园学过的儿歌,大雨哗啦啦,小雨淅沥沥......这首歌对于她来说过于幼稚,但对崽崽们来说刚刚好。
    她小时候睡觉之前不喜欢听歌,喜欢听别人读童话故事,但是她爸妈都很忙,忙的恨不得回家倒头就睡。
    泠希床头那么多的童话书,全都是点着台灯自己读的。
    偶尔去她姑姑家,泠希会背着自己的书,晚上挤在姑姑的被窝里,让对方帮她念书。她姑姑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哪怕困得不行,也会慢条斯理讲故事。
    有时候泠希听一小段就能入睡,有时候姑姑念着念着就先睡过去了,她再悄悄拿过书来接着看。
    她爸妈错过了很多这种时刻,导致泠希的童年记忆有很大一部分缺少他们的陪伴,再大一点后才渐渐好了起来。
    伴随着轻柔的声调,大橘已经率先进入了梦乡。
    有它做表率,睡不着的其他崽也安静下来,慢慢酝酿出了睡意。
    这场雨一直下到后半夜,直到外面声音减小,雨渐渐停了,泠希才睡了一觉。
    第二天都不用靠生物钟自然醒,林子里的鸟叫声早早的就响起来,似乎知道小木屋里有人,转着圈的围着叫。
    泠希烦不胜烦,抱着兔兔走出去,直接把鸟打下来,恼人的声音这才消失。
    把鸟捡起来,一道光线随即落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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