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雨这么好，不能自己一个人度过余生,不是说非要你结婚,只是奶奶希望你能遇到疼你的人。”
    “你从小到大吃了很多的苦，奶奶只愿你余生幸福。”
    “小雨遇到合适试着谈谈,好男人还是要紧紧抓住，不要让自己后悔。”
    “……”
    苏菲雨低头看向身前的手，嘴角淡淡扬起。
    程遇看不到她的表情，见她一直没说话,缓缓松开口，退开，扳过她的身子，眼底倒影出她的影子。
    白皙的脸，好看的眉眼，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锁着她的眸，柔声又问了一次：“做我女朋友，嗯？”
    苏菲雨抿抿唇，刚要回答，包里的手机响了，她说了声：“抱歉。”
    低头去翻手机。
    电话是宋慧打来的，这段时间她消失不见宋慧也很担心，不断确认她是不是安好。
    苏菲雨笑着安抚：“嗯，我没事。”
    宋慧说：“你现在在哪？”
    苏菲雨掀起眼皮看了眼程遇，说话的声音放低了些，“程遇来接我了。”
    听筒那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传来浅笑声，宋慧含笑说：“你们两个又在一起了？”
    “没。”苏菲雨推开程遇的手，从车上下来，声音变得越发小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还没决定好呢。
    “你这么多年不谈恋爱难道不是因为忘不了他？”宋慧说。
    “……”苏菲雨一时语塞，想说才不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问问你的心吧。”宋慧柔声道，“它会告诉你什么样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说完，挂了电话。
    她刚把手机放包里，腰侧有胳膊揽过来，她先是看了眼男人的手，接着偏头看向身侧。
    程遇气定神闲道：“我腿疼，扶着你走路好些。”
    为了表现自己的“体弱”，身子一斜，他倚了上去。
    苏菲雨顺势也揽住她，两人互相依偎着朝前走，无人注意时，程遇唇角高高扬起。
    须臾，又落下。
    电梯壁上映出两人亲昵的姿势，苏菲雨想把手撤回去，刚缩了一下又被他按住，“别动，让我靠会。”
    说着，他身体靠过来。
    苏菲雨被抵在电梯壁上，动弹不得。
    四周的气温渐渐升高，莫名的暧昧充斥在四周。
    她脸慢慢变烫，手心里冒出汗渍。
    程遇仿若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又向她这边靠了靠，倏地，电梯门打开，又人进来。
    来人看到程遇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主动打招呼：“程律师。”
    程遇点点头。
    那人接着看向苏菲雨，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挑挑眉，“女朋友？”
    苏菲雨羞涩地低下头。
    程遇噙笑说：“是。”
    话落，苏菲雨扯了下他的手指，想说，才不是。
    那人可能是见惯了暧昧期的男女，一脸“我懂”的神情，斜着身子，问程遇：“女孩子还没同意吧？”
    程遇偏头看他。
    那人掩唇说：“我追我太太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不过你放心，跑不了，最终还是你的。”
    电梯门打开，那人拍了下程遇的肩膀走出去。
    电梯门关上，继续上行。
    苏菲雨抬起头，和程遇视线对视上，她问：“刚为什么承认？”
    她都还没同意呢。
    程遇定定道：“迟早会是。”
    苏菲雨：“……”
    出电梯的时候，苏菲雨要走，程遇又把她拉了回来，扣住她的手腕，“生气了？”
    “……”苏菲雨抿唇没答。
    他捏捏她手指，柔声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高超正好拎着垃圾袋出来，听到程遇道歉，卧槽一声，差点摔倒，他刚才听错了吧？
    程遇还会道歉了？！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
    太他妈惊悚了。
    后方还发生了让高超更惊悚的事，吃饭的时候，程遇全程剔除鱼刺，剔好便放到苏菲雨餐盘里。
    高超看到这幕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好久没动，这个程遇是尼玛假的吧。
    程遇如假包换，对苏菲雨温柔的要命，怼他怼的不留余地，高超捂着胸口说：“遇爷你太狠心了。”
    程遇扔给他一瓶啤酒，“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高超接过啤酒，乐呵说：“你也给我弄弄鱼刺呗？”
    程遇给了他个白眼。
    转眼又给了苏菲雨一个笑脸，顺便把弄好的鱼放她碗里，怕她不喜欢吃，还问她口感如何？
    程遇做鱼的水平真的很高，苏菲雨点头说：“好吃。”
    程遇不管还有外人在，抬手摸摸她的头，笑得慵懒，“好吃下次给你做。”
    他摸头的动作很自然，高超差点把刚吃下的东西吐出来。
    这狗粮洒的猝不及防，还让不让人活了。
    苏菲雨一脸羞涩，颤着眼睫没说话，片刻后，似是想起什么，问高超：“孟琳呢？”
    高超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褪去，“不知道。”
    苏菲雨挑眉：“你们吵架了？”
    要是吵架就好了，关键高超也不知道孟琳怎么了，这几天一直不接他电话，他去她的住处找她，她也不见。
    “没。”高超回。
    苏菲雨一脸诧异，“那是怎么了？”
    高超耸肩，“这你得问她了。”
    苏菲雨放下筷子，给孟琳打了通电话，提示关机，她又打了一次，结果一样，孟琳关机了。
    苏菲雨脸上的疑惑更重了，“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让孟琳生气的事吧？”
    高超哄孟琳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让她生气的事，“没有。”
    苏菲雨双眉蹙到一起，隐隐有些不安。
    程遇见状，桌子下面悄悄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别急，晚点再联系试试。”
    那晚，苏菲雨一直没联系上孟琳。
    眼见到了十点，她起身要走，程遇跟着站起，拉住她的手，轻哄，“很晚了，能不走吗？”
    他现在越来越知道怎么样苏菲雨心软，先是把姿态放到最低，然后用嘴轻柔的语气说话。
    如果还不行，他便示弱。
    反正她心软，舍不得他难受。
    苏菲雨摇头：“好几天没回去了，我今晚要回去。”
    程遇指腹落到她腕间，轻轻摩挲，“我最近时长梦到小时候的事，醒后便睡不着了。”
    苏菲雨知道他小时候过的很辛苦，听到他这样说，心隐隐颤了下，要走的决心少了些。
    程遇扯着她的手，把人拉到怀里，紧急搂着，下巴抵上她的肩膀，“我总是梦到妈妈对我说，我是坏孩子，是不祥的人，这辈子都不能获得幸福。”
    “不会的。”苏菲雨拍打着他的背安抚，“你肯定能获得幸福。”
    程遇在她颈窝蹭了蹭，“我的幸福就是你。”
    顿了下，他问：“所以，你要我吗？”
    像小孩子讨糖吃，问了一次又一次，苏菲雨也不是真的想拒绝他，只是心里有些怕，怕这一切都是镜花雪月，怕不是真的。
    或者，未来的某天，他们还会分开。
    她能承受第一次，不见得能承受第二次。
    程遇似乎知道她的顾虑，安抚：“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
    狂傲不羁的人变身成了小奶狗，生怕被抛弃，说着世上最动听的话，“爱你一辈子。”
    “永不抛弃。”
    苏菲雨垂在身侧手扯上衣摆，晶亮的眸子里泛起雾气，氤氲蒙蒙的，比平时还招人。
    程遇垂眸间看到，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头慢慢凑上来，唇贴上时，他感觉到她颤了一下。
    这个吻很温柔，没有横冲直撞，这样的亲吻似乎更能撩拨人的心。
    旖旎的灯光下，程遇捧着苏菲雨的脸深情吻着，光拂到她脸上，细密的长睫投下淡淡的影，蜿蜒出一道浅浅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