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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焕用手稍微摸索了一下,确认这里连机关也没有,便往下继续走。
    地下是间屋子,点着油灯,有书柜和案几,案几上还摆着没吃完的瓜果,绕过屏风是一张床榻,床榻上悬挂着的帘幔来回摇晃。
    一个小女孩脆脆的声音从帘幔里传了出来,她叫道:“爹爹,爹爹”同时还有男人的喘息声。
    林姷的脸刹那间就没了血色,整个人僵直的站在了原地,手心冰凉。
    高焕皱了皱眉头,上前掀开了帘子,只见一个肥硕的男人正做着恶心的勾当。
    突然的被掀开了帘子,男人吓了一跳,立刻的抬起身子看过来,也就是在这一抬身子间间,他身下的那个瘦弱的小女孩露了出来,八九岁的样子,脸颊是红扑扑的,身体完全没有发育,大眼里一半是天真一半是呆愣。
    此刻她躺在男人身下,正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
    看到眼前的一切,林姷的身体不受控制发抖,眼睛泛红,一股巨大的痛苦和耻辱被从心底翻了出来。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可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发抖,她的心像是被滚烫的沸水淋过,一阵阵痉挛似的痛苦。
    ……
    “姷儿疼”
    ……
    “姷儿再忍忍,疼过以后,姷儿就会感觉到快乐,姷儿以后一定会喜欢的。”
    ……
    “可是姷儿好害怕”
    ……
    “姷儿不需要害怕,看看这铜镜中美丽的身体,这是上天的馈赠,没有什么好害怕,也不用觉得羞耻,这样的结合是美好的……”
    ……
    大片大片她想要遗忘记忆像是上涨潮水一样涌来。
    此刻那小女孩瑟缩着躲在男人身边,道:“爹爹,他们是什么人,我好害怕。”
    女孩的脸上是无知,无知到令林姷感到厌恶,感到痛恨。
    她痛恨这样无知的女孩,痛恨曾经也这样无知的自己。
    如果过去是皮,她宁可将这层皮剥掉,她宁可鲜血淋漓的活着,也要脱离那过去。
    男人也很愤怒,□□着肥硕的身体,他怒视着高焕,道:“你们是什么人,刘琮的人?谁准你这么失礼……”
    男人没能说完话。
    林姷忽然将高焕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一把刺进了男人的胸口,刹那间鲜血溅了她一脸,那滚烫的粘稠的鲜血让她感觉到一阵战栗。
    男人看着刺进自己胸口的剑,他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一时间眼里只有错愕。
    下一刻,林姷把剑拔了出来,然后又刺了进去,一剑又一剑,鲜血涌了出来,从床榻上一直流到地上。
    高焕并没有阻止她,他完全可以在她拔出他佩剑的那一刻制止她,但他没有,他只是安静看着她,任由她一剑剑捅进萧庆的身体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的失态。
    她需要发泄,这么多年来她对林业深的恨,对未来的绝望和无助,对仇恨无法得报的怅然,通通都需要发泄出去。
    虽然他也恨林业深,但她的恨远比他更深,是刻在骨头里的,是融在血液中的。
    她不杀了萧庆,她的灵魂永远无法得到解脱,她将永远痛苦下去。
    而萧庆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因而高焕没有阻拦她,直到她将萧庆被剑刺得面目全非。
    那个□□的小女孩愣住了,然后哭着骂林姷道:“你这个坏人!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杀我爹爹”她上来撕扯林姷。
    林姷不知刺了萧庆多少剑,她的身上,手上全都是血。
    她的目光落在那小女孩身上,她的眼神呆滞木楞,然后她丢下了手里的剑,转身脚步踉跄的离开了。
    高焕看了眼床榻上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小女孩,捡起地上的佩剑,没说什么,将剑收入鞘中也转身离开了。
    周宾正在外面守着,看见林姷一身鲜血的出来,周宾只觉五雷轰顶,又见高焕走了出来,抓住高焕道:“萧庆呢?萧庆人呢?”
    高焕平淡地说:“死了”
    “死了?”周宾有些不敢相信,下一刻突然爆发道:“死了!怎么死的!是她!是林……”
    “周宾!”高焕厉声打断了他。
    周宾像是看着鬼一样的看着高焕,蓦的上来一把抓住高焕的衣领吼道:“死了!高焕!那是刘琮的人!他死了我们怎么办!我们会受牵连的!高焕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不阻止她!”他歇斯底里的吼道。
    高焕微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周宾一拳打在高焕的左脸上,高焕的脸立刻被打肿了,但他也还是没有说话,仍垂着眼帘。
    周宾咬牙切齿地道:“高焕,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他红着眼睛骂道:“等死吧,刘琮马上就到了,我们全都等死吧!”
    高焕没说什么,他推开了周宾,走到了前院,他看到林姷正一身血的坐在井边,她的目光如水般平静,她身上的血已经干透,变成了暗红色。
    高焕没说话,她也没说。
    高焕弯腰打了一桶水,并取过旁边挂着的一块白巾用水浸湿,他递给她,她没有接。
    高焕便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给她擦脸,他的动作不算轻柔,白巾被擦得变红后,他将上面的血渍洗净,继续给她擦着脸上的血污。
    “高焕”她开口,声音很轻,她的目光还是平静而又呆滞的,但她心却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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