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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护法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登时怒冲七窍,全身皮肤不仅发黑,更隐隐透出红光。
薛支与戮天行双脚离地,同时俯冲上前,从两侧夹击,右护法冷笑一声,双脚分开扎牢,平举双臂,各承下他二人的掌击,再猛然发劲,宏大的内力从掌心放出。
戮天行沉喝一声,横野邪气充斥周身,竟将灌臂而入的内力又逼压回去,薛支罡气罩身,亦不服输。
右护法暗暗心惊,且不说薛支的护体功坚如铜墙铁壁,他还未将弘阳大法完全炼成,单论内力,两者不相伯仲也就罢了,但戮天行练的并非硬气功,天连决上她明明败在愁万里掌下,而愁万里的弘阳大法只练到第五重,为何今日却能抵挡得住?
他哪知道戮天行早已脱胎换骨,炼成鬼禅邪功,此刻所用并非道家功法。
四掌僵持之时,戮天行与薛支又挥动另一掌分别朝他两边太阳穴拍击,右护法沉肩猛喝,只听哐哐两声,掌心拍在头上竟似撞上金石。他力振双臂,使出一招龙王分浪,将二人推开。
薛支、戮天行被他震退两步,又变换方位各攻头顶、下盘,右护法双足腾地而起,在空中与戮天行四掌轮番相击,薛支一击未中,又攻向他背后,三人战成一团,从腾龙壁前一路打杀到瑶母池边。
右护法虽以一敌二,但既炼成金刚不坏之躯,任薛支、戮天行如何发力也难损他分毫,而他却也占不了便宜。
这难分难解的缠斗看的众人无不心惊胆跳,游子楚凝神观察良久,突然叫道:“打他坎位练门!”
右护法激斗之中猛听他叫这一句,虽不知道坎位究竟是指何处,料想这是他门内行话,又听他提及练门,登时大惊。
功夫越高强身体的某一处位置便越是薄弱,练硬气功的尤是如此,这处便是练门,如果真气勃发之时遭到重击,会导致真气逆行甚至丧命。他被吓的出了一身汗,想也不想,当即急转回身,一手挡住薛支攻击,一手往下腹护去。
戮天行眼神一变,五指聚拢,变掌为椎,整个手形犹如蛇头,朝他耳内插去,右护法左耳被灵珠咬下半片,耳眼暴露在外,这一击下去,指尖带气,立时将鼓膜刺穿,更损及内耳道,他只觉脑中嗡鸣大作,一阵头晕眼花,当下掌底上翻,朝戮天行下颌叩击。
游子楚又扯着嗓子叫:“哎呀,记错了!不是坎位,练门在离位!快打!”
右护法半边失聪,反应顿时迟缓下来,此时听他叫唤,不由的心烦气躁,也不知他是出言点拨还是刻意扰乱。
薛支这时已明白过来,适才见他的手往下腹遮护,料想弱点必是在那附近,当即虚晃一招,右手朝他胸腹处击去。
右护法当他真的受游子楚点拨要破练门,果然挪出一手往下遮挡,却不料薛支左手成爪,朝他右眼抓去,五指硬如钢铸,指尖聚力,插入上下眼皮,猛的收拢拔出,竟将一只眼球剜了出来。
右护法连声痛呼,双手捂眼,这一来两臂高举,胸腹以下全无护卫,薛支平掌在他腹上连拍五下,指尖陷处正是练门所在,立即食指中指并拢,朝那穴位上猛力戳刺,指尖破肉而入,深没至指根。
右护法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口中鲜血狂喷。戮天行后退数步,来到宿猎鬼龙刀前,反手拔刀高举,双手架在头顶,猛喝一声,照着右护法斜劈下去。
善缘心头一动,跳起来大声喊道:“慢着道主!留他全尸!”右护法既是他们的仇人,修为又高深,以他来当辟魂骨最合适不过,但必须要保证骨骸完整,哪怕断了一处,都会使真气离散,也就失去效用了。
可势已发,哪是说收就能收得住?眼见刀刃即将触顶,忽见一人窜到右护法身前,将他往后推出,却被这一刀活生生劈成两半。
善缘跑到近处一看,竟然是一直坐在椅前的愁万里,众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观战,谁都没留意到他竟绕至比武台下埋伏。
右护法眼见两条血淋淋的人肉横陈脚下,先是愣了良久,双眼越瞪越大,几欲脱框而出,只见他大吼一声,跪在地上抱住被砍成两半的头颅,鲜血脑浆沾了一身。
“啊啊……你为什么要上来?为父还能撑得住啊……你怎能上来!?我把什么都赌在你身上了啊!!哈哈……哈哈哈……”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忽而手舞足蹈地癫狂起舞,眼中流出泪水,不停围着尸体打转,看那动作,像是引路时所跳的驱鬼请神的怪异舞蹈。
他边跳边嘻嘻呵呵地哭叫:“我儿唉——孽种!孽种!”跪在地上抱住半截尸体哭了一会儿,猛地摔在一边,嘶声狂笑,肤色渐渐恢复正常,没笑一会儿,又用头狠狠撞地,爬到尸体边上,用手轻轻抚摸被血浸湿的头发,神态和蔼慈祥,柔声道,
“我儿,我儿啊……你才是太子啊!这次回去你就要即位啦,我是太上皇,哈哈哈,你跟刘太后终于能母子相认,以后我三人共享天伦之乐,你开不开心?开不开心?”
他看似疯疯癫癫,吐出来的话却是字字惊心。
善缘见愁万里惨死,想起之前两人的谈话,心里沉沉的,可叹右护法恶事干尽,竟还有个孝顺儿子肯帮他挡刀,他也该感到欣慰了。
右护法嬉笑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双目充血,仰天长啸,薛支悄声欺至他背后,一掌打在后颈上,将他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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