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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七个月了,那孩子用药已经打不掉了,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害怕的连呼吸几乎都快要停滞了,腹部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她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朝着下面看去……
“孩子,我的孩子……”
她嘶声尖叫着,情绪几乎崩溃,心中更多的是恐惧的情绪,那些人剖开了她的肚子,拿掉了那已经成型的孩子,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他们说,是个男婴……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她发出尖锐的尖叫声,疯狂的用手捶着草垫子,很快整个人又筋疲力尽的倒了下来,泪水不断顺着眼眶滑落出来,她心里酸的发苦,强烈的恨意几乎让她将舌头咬破!
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已经答应要她把孩子生下来了吗?她已经不要求齐王妃的位置了,只求他不要辜负她,为什么如今还是变成了这样……
季眠!
一定是季眠!是那个贱人对阿离说了什么……
对!
都是那个贱人蛊惑了阿离,这么多年了,纵然阿离喜欢风流,他对她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一定是那个贱人逼着阿离这样做的……
她指甲死死的抠着草垫子,心中含着浓烈的恨意与不甘!她要报仇!她要报仇!她要让那个贱人不得好死!
天气已经入秋了。
萧索的冷风从破漏的窗子里溜进来,吹得她瑟瑟发抖,忍不住打起了寒颤,那些人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拿掉了孩子后,就离开了。
她的肚皮还是破的,剧烈的疼痛如同附骨之疽般,让她痛苦难忍,每动一下,伤口就如同撕裂一般,她痛的牙齿直打颤,怀着胸腔中浓烈的恨意,她仍旧咬牙坚持爬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她必须要求救,她要活着,她要报仇!!!
叶思柔生怕自己的什么器官会掉落出来,她用衣服兜着自己的肚子,步履蹒跚的朝着破瓦房外面走出去,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四周看起来十分荒芜,甚至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害怕极了,朝着远处隐隐能瞧见村落的方向走去,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周围的芦苇荡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投射下来的一排黑漆漆的影子,简直婉如鬼魅。
“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她小声嘟囔着,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木棍,一边拄着地,一边踉跄着朝着前面走去,有好几次,她都跌倒在地上,血迹顺着身体流淌出来,断断续续流了一路。
终于。
在距离村子几百米时,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夫人,你终于醒了!”
再次醒来时,入目的先是一个农妇模样打扮的女人,紧接着她看到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那妇人有些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担心道:
“您遇见了什么事,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要不要我让我儿子去帮你报官?刚刚村里的大夫来过……”
话说到了一半。
她欲言又止,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将这件事说出口的样子……
叶思柔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报官两个字吸引了去,她拼命的摇了摇头,紧张的道:“不!不可以!千万不能报官!”
倘若报了官。
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不仅她的家人会知道。知道她还活着,季眠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察觉到妇人露出了怪异的神色,她眼泪立即大把大把的涌了出来,编起谎话道:“是我的仇家追杀我,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千万不能报官,千万不可以!”
她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浑身颤抖,那妇人见了却有些不信,心中虽是同情,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有仇家杀人是剖腹取子的?
这种手段倒是有点像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妻子,对方丈夫养在外室女人的手法,既不至于闹出人命,又可以让这小妾生了孩子,争夺家里的财产,倒是十分符合面前这个陌生女子的情况。
面前这女子年轻貌美,穿的衣裳看起来非富即贵,若真是有仇家追杀,至少应该打扮的低调一些,不想引人注目才是吧?!
别看她是个村妇,平时可没少从村里那些个长舌女人们听八卦来,类似的情况,村里老五家的女儿就这么干过,为了银子糟践自己给五十岁的员外当外室,最后那员外的老婆都找上村里来了,真丢人!
这么一想。
这村妇对叶思柔的观感顿时直线下降,她犹豫着到了嘴边上的话,终于吐了出来:“夫人,你的身子因为受了伤,感染严重,为了避免危及生命,大夫只好将整个子宫都摘下下来了,又进行了缝合,所以……”
“什么?!”
叶思柔猛地坐起身,腹部的伤口被撕裂,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濡湿的鲜血隐隐约约渗了出来,她情绪激动的捉住了面前那妇人,扯住了她的领口,发疯了一般的尖叫道:“你这个贱人!谁让你擅作主张的!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我要杀了你们这些愚民,我要杀了你全家……”
泪水稀里哗啦的流了出来,她情绪激动极了,无数咒骂怨恨的字眼如倒豆子一般吐了出来,她歇斯底里着,情绪崩溃着,到了最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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