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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烈想了想问:“那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
如虹心里笑了,面上不显,想了想说:“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
“唱歌给我听。”
“可…我不会。”
“哦。”如虹回答的很干脆,“那没事了,活该我心情差。”
周烈沉默了。
电动三轮加电的声音,和远处的海风声一齐在耳边呼啸而过。
过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一道别的声音加了进来。
低沉的,带着点口音的歌声——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如虹看着周烈。
东方日出,朝霞映在他的侧脸,美化了他本就流畅的线条,离得这么近,她无法忽略他的眼眉正隐忍的舒展着。
他在高兴。
如虹不解,回答了她那个问题,他有必要这么欢快么。
——我有那么可怕么?
——女人是老虎。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如虹的歌声打断了周烈的。
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她,似乎在问,“你在干嘛”?
如虹笑:“太阳出来了。”
不该唱点歌颂太阳的歌?
他显然无所谓,又去看路:“哦。”
如虹忽然特别想笑,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她竟有些恍惚,近几年,她发自内心想笑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么想着,如虹忙“咯咯”笑出来,怕情绪一走就浪费了快乐的机会。
周烈显然不解,他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笑什么?”
如虹见他愣愣的,一头雾水,笑得更厉害了,又开心的哼起歌:
“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
他们又一同见证了太阳的新生。
在马路上,在同一辆车上,在海风与月季花香的深处。
如虹觉得还蛮奇妙的,如果用在戏剧里,这应当可以做个浪漫场景。
但在现实中……
她余光看了眼周烈——
太阳出来了,都不会去看一眼的人,哪知道什么是浪漫。
作者有话说:
都说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将这句话当做我的座右铭,因为我是一个很容易受情绪挑拨的人(这一点和如虹很像,宠辱不惊自然是好,但偏偏有人只能在表面做到),也时常觉得不快乐。
发表这一节的时候,我在去苏州的列车上。
下雨的日子,我想逃离什么,洗涤什么。
尽管抑郁,但抑郁并不是我的困扰。
我有时候在想,写文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
一个答案是什么也没有,毕竟我真是算惨淡。
但,另一个答案是自我。
你们,看这篇文的你们,都是我的另一个自我。
谢谢你们与我共鸣。
谢谢你们看到了我。
第9章 大鹅
周烈带着如虹到了片场,这边也有在蹲守的私生,还好有那把红色的“保护伞”。
周烈把自行车搬下去,如虹蹲在后面,把伞撑起来,伞盖能把她整个人都藏起来。
如虹打量这把伞——很普通甚至有些旧,可样式却很有港风感。
她昨晚吃饭的时候,团队给她商量近期一些剧组外的工作,有一组照片要拍,设定是在雨夜海边,需要用一把红伞做道具。
如虹对工作一向上心,现在看,这把伞成片会比新伞有质感。
如虹在车后小声问周烈:“这伞是你的吗?”
周烈沉沉的声音传来:“是。”
她打定了主意:“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我的摄影师想给我拍几张营业照,你知道什么是营业照吧,就是我代言的品牌最近可能要主打某些产品了,除了杂志,日常照片也是很重要的,然后……”
“行。”他打断她。
她说:“我还没说完呢,你行什么行?”
“借你了。”有点耍帅的样子。
如虹也不忸怩:“那多谢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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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果然下起了雨。
如虹八点多收工,改了改妆容,直奔海边。
她第一套look,是一袭露肩黑裙造型。
黑裙曳地,卷发披肩,红唇如火,不戴任何配饰。
红伞红唇,黑裙黑发,强烈而沉重的色彩直击人的视觉。而雪白的皮肤则平添韵味,正如作画时才有的留白,不显山露水,偏偏山水尽显。
第二套look则简单很多,红唇白裙,淋雨奔跑,越是湿透越是要笑,摄影师说什么,把你自己想成精灵,几个动作摆好了,又说,再把你想成鬼。
合着做人真难。
她这次拍摄主推口红。
一个月前,她因为白裙红唇出现在李缈的葬礼上而被全民网暴,可她当天涂的口红却成为大热单品,一夜之间全网断货,目前还是脱销状态。
如虹还记得那个下午,她和郑敏一起坐在季惟东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桌上的两封信函。
一则是她出道后第一个个人代言,已经合作六年的学习机品牌发来的解约函,而另一则,是合同本该月底到期的口红品牌的高价续约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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