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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是从她毕业开始,确切说是婚事黄后,夏萍才着急起来。
“在外面吃饭。”
“今天是妈妈语气太激烈了,太为你着急了,也因为你们公司的事生气,你吃完饭就赶紧回来吧。”
“再说吧,我先吃饭了。”姜梨挂断电话。
“注意安全啊。”
姜梨看着屏幕上的“妈妈”,还是有些酸涩。她平复了一下呼吸,从走廊往回走去。
一转头,看见了斜倚在墙上的周敬屿。
“和你妈吵架了?”他好像知道她不开心的理由了,整个人轻松了一点。
“嗯,因为我工作的事情,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讲不通。”
姜梨点了点头,“先回去吧,菜估计上齐了吧。”
“回吧。”
“周敬屿。”
“嗯?”
“你晚上有时间吗,吃完饭我们回一趟初中,可以吗。”她忽然道。
“行。”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面料高档,灯光一打,有丝质的质感,浮动着暗暗的纹路,眉目俊美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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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的初中离她家不算远,距离老城区都是一个方向。但明明离得不远,她却很久没有来看过。
她的小学初中挨一块儿,都是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当时姜八一生意还很不错,尽力给女儿最好的教育。
“樱花开了。”
周敬屿停好车,姜梨从车上下来,一眼便看见了顺着小卖铺往里走的樱花路。
这里的樱花和中山公园樱花季的花是一模一样的,单樱,近乎纯白的花瓣,每一瓣都脆弱又纤细,一树一树,在月光和路灯下皎洁凄美,美得仿若幻境。
周敬屿就跟在她身后,叼着一截烟。
“我就是在那里看见你的。”姜梨走到路尽头,又顺着回来,扭头看向他,指指校门口外面的道路,通向大楼梯方向。
“是么。”周敬屿跟着望去。
“你当时应该没穿校服,头发很黄,穿着蓝色的校服裤,鞋子我记不清楚了。那天我做值日做到很晚,天上有红色的夕阳。”
姜梨一点点捕捉着回忆,还能从大脑里,调出那副画面。
少年靠在墙上抽烟,像在等人,几个身量很高的男生走来后,一众人顺着大楼梯一起下去。
其中一个——可能就是那天的薛豪看见了她,叫周敬屿一起回头看她,他神色很淡,脸颊很瘦,还有着少年的青涩,但眉眼已出落得英挺俊美,异常瞩目。
“你知道戴微么。”姜梨歪了头,突然想到过去的琐事,又问。
“去瑞士那个?”
姜梨不奇怪,这是澜城最好的私立中学,有她这种普通学生,也有二代们那一圈子的人。即使学校里不熟,彼此估摸也认识。
“她是我当年最好的朋友,她知道我喜欢你,还去问你了。”姜梨突然想到了一件旧事,突然很想笑,憋不住得笑,捂住了嘴。
“问我什么?”周敬屿有些奇怪。
“问你有没有对象,然后你回答——”
“不行——”姜梨捂了下憋得通红的脸,想到当时的一些片段,“太中二了,我都不好意思说。”
周敬屿被她笑得发窘,咳了一声,“昂,当时是有点儿。到底是什么。”
姜梨笑了很久,小腹都跟着发酸,才道,“她应该是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吧,也可能是问了你的朋友,反正她给我的答案是你说——”
“只玩不搞。”
“…………”
姜梨还是抱着小腹,越笑越大声。
“这什么黑历史,我操了。”
“都多久的事情了。”
周敬屿无语了,但见她笑得那么开心,眉眼弯弯,也不好打断,只捏了捏眉心,静静地等着她笑完。
那些过去的青涩朦胧,现在想起来竟都那么的温柔亲切。
姜梨看了看校门,回头望向需要爬几层摇摇欲坠的楼梯才能上去的小卖铺,又看向大楼梯,还记得当年总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提着竹篮子,里面卖有好些各种口味的糖果。
想着想着,她眼睛有些红,止住了笑,站直了些,仰头看着他,目光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周敬屿也低下头,望向她。
今日她扎了低低的马尾,一天了,有些蓬松,头发也散了一些,几缕柔软的鬓角垂在白皙的耳边。
大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有点像当年的校服短袖。
“周敬屿,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有话跟你说。”他心里微动,眸色陡然更深。
“还是我先说吧。”春风温柔,姜梨的眼神也很温柔。
“别,要不我们一起说?”
姜梨眼睫毛眨了眨,又笑了。
“周敬屿,我们分开吧。”
“我们再在一起么。”
两人说完,又都停住了。
有几秒的安静。
但春风依旧温柔,远处的樱花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还是晚了一步。”周敬屿手抄在裤兜里,垂眸看着她,神色里带了点自嘲和冷意。
“你这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我要说什么的。”姜梨道。
“我想了一天了,我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
姜梨吸了口气,每个字都轻轻的,但很坚决,“一切都可以回到过去,回到到第一次见你的地方,回到咱们十四五岁的时候,风景没有变,学校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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