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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章 韩公子宠妻行为鉴赏

      “……”
    阮笙的视线骤然顿住,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
    “我让佣人煮了粥。”
    江暮夏白净的脸蛋上带着温和的笑,俯身在床边坐了下来,“尝尝看,我刚换了厨子,等下午思思过来,我先带她回我家。”
    现在……
    其实算算应该马上就到寒假时间了。
    “……”
    阮笙看着面前女人的脸庞,有好一段时间仿佛他们两个人回到了当初在那个小县城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当初的模样。
    晨起的光线进来,落在了阮笙的脸上。
    很暖。
    “笙笙。”
    江暮夏迟疑了好几秒的时间,还是模棱两可问了句,“其实当初我跟着你回到你外婆家里的时候,周时凛找你的那个晚上,你们之间……就已经有问题了吧?”
    “……”
    阮笙拿着勺子的手,骤然顿住。
    “没有。”
    她垂下眼睑,很明显就是不想沟通的姿态。
    可……
    江暮夏认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呢。
    “等你过两天出院,我带你去江家老宅住一段时间,”她笑了笑,“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总是偷摸摸跑过去阮家找你,那时候你不能出来,我就自己爬上树,最后被我爸找人其击败还拎进去,却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毕竟……
    当时的阮笙可是名媛闺秀,响当当的那种。
    很有礼貌。
    周围的人都喜欢和阮笙这样的人打交道,阮笙就是典型的上流社会眼里的别人家的好孩子,江成柏每次生气了都会吐槽,说,“你要是能有阮笙那姑娘半点听话,我少操多少心。”
    其实,那个时候的江成柏。
    真的是很操心。
    现在想想倒是诸多感慨,之前根本没想过她三十岁之前会没有了父亲,也没有想过自己有尽孝道心思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遗憾吧。
    应该是挺遗憾的。
    如果当初她没有过分一意孤行,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程少熠。
    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啊。
    ……
    江暮夏闭口不提阮笙病情的事,一方面是因为她懂她,另一方面是因为,阮笙的性格原因,是不会允许这件事被她知道,然后心存怜悯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不知道。
    一直下去。
    韩庭之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江暮夏就在南山墓园里。
    她穿着长筒靴,和黑色的风衣长裙。
    之前这样纯黑色的打扮,会给人一种莫名成熟的感觉,可此时此刻的江暮夏很显然也到了年纪,站在哪里倒是有几分像极了韩式财团大小姐的模样,周身少了之前的少女气息,多了几分冷傲的骄矜。
    “你过来吧。”
    她闭了闭眼,“我等你。”
    “……”
    韩庭之挂断电话,开车过去就看到了站在程家一家三口墓碑前的女人,手里拿着包,长发也低扎成了马尾盘在身后。
    “怎么会突然想来这里。”
    江暮夏侧眸,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突然想来看看。”
    看看……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时此刻是何种模样。
    不过应该说早就在很多年前,程少熠的生命就永远停止在了二十多岁那年,那个薄暮时分的午后。
    “很冷。”
    韩庭之皱眉,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要看也应该是开春过来。”
    “开春,就看不到雪了。”
    江暮夏笑了笑,“当初程叔叔和程阿姨视我如己出,每次出了什么事,闯了什么祸,我总是喜欢让程叔叔给我做挡箭牌,我爸总是没辙。”
    大概……
    也正因为这样,她没办法无动于衷。
    也,没办法去真的怨恨。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难道非要让活着的人沉浸在仇恨和痛苦中,一直就这么无止境折磨下去,才有结果吗?
    她不知道。
    也不敢知道。
    程少熠死的那天,估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他。
    因为……
    他这样的人,骨子里和穆语川是一样的,哪怕看到过再多的阳光,经历过再多世界递过来的暖意,他还是只会去相信,自己的世界是灰暗的。
    无人可以拯救。
    于是他们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笑着说没有人愿意接受那样不堪的他们。
    可,早就在很多年前,他们就自己放弃了。
    程少熠是。
    穆语川也是。
    如果当初程少熠没有整容,没有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惜一切手段,甚至还死了江成柏,说不定现在也可以得到幸福。
    就像……
    如果穆语川不是为了报复,说不定他和薄娆的婚姻也会一直甜蜜下去。
    可,人生没有如果。
    如果黑暗里照进去了一束光,那么这束光就有罪。
    他们……
    不是好人,却是罪本身。
    韩庭之带着女人回去的时候,江暮夏白净的脸蛋上看起来都是明显寡淡的姿态,迟疑了好几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怎么?”
    等到停车后,他才主动凑近了她,“你想问什么?”
    “……”
    江暮夏眨了眨眼,对上了他的视线,“我想喝奶茶,”顿了顿,“城西那家,距离这里比较远。”
    “我去买。”
    “一起吧。”
    她笑了笑,“我想跟你一起去。”
    “好。”
    韩庭之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就这么用稳定的车速开到了江暮夏最喜欢的那家奶茶店,但是,关门了。
    “……”
    江暮夏坐在车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老天爷不想让我喝奶茶。”
    “呵。”
    男人轻笑,“就这么想喝?”
    “想啊。”
    江暮夏认真地点了点头,“这里不远处可是我跟笙笙的江城一中,全世界仅此一家奶茶店,我好久都没喝了。”
    韩庭之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店门,主动解开了安全带。
    “车上等我。”
    “你有办法吗?”
    江暮夏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要是没办法的话我们就回去吧,其实不喝也可以的。”
    “……”
    男人隔着车窗,视线懒散落在了她的身上,“我太太要喝,我能不买?”
    江暮夏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
    “我没有在无理取闹。”
    她腮帮微微鼓了起来,“你要是没办法的话就上车,我们现在回去也是一样的,不用专门联系人托关系,就为了一杯奶茶。”
    “……”
    韩庭之可没打算真的就这么回去,主动拿出手机去了外面打电话。
    几分钟后。
    原本关掉的店门,竟然开了。
    “……”
    江暮夏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用了什么手段,他欣长的身形就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奶茶店门口,饭倒是有几分像极了在给自己女儿买奶茶的女儿奴父亲。
    “唔……”
    江暮夏转念一想,这现在是她的男人。
    十分钟后。
    热气腾腾的奶茶就这么递到了她的手里,还冒着热气儿。
    “韩太太胃口可真刁钻。”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老板都去外地了,还是老板娘怀孕专门过来开门,就为了你一杯奶茶。”
    “……”
    江暮夏看着手里的奶茶,冷哼,“我又没有非要买。”
    “可你要了。”
    男人坐上驾驶座,就这么看着她,“你想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送到你面前,只要我能做到,只要你要。”
    “……”
    “你这情话跟谁学的。”
    她微微皱眉,下巴都抬了起来,“随随便便就是一箩筐。”
    “你不喜欢?”
    “还行。”
    她压根都没敢看他,怕他忍不住在这里停车就做出点什么来,主动看着窗外,“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韩庭之的眼眸瞬间就眯了起来,“只是合格?”
    “唔……”
    江暮夏原本想说,不只是合格,应该是一个标准的理想化完美老公。
    可……
    透着起雾的玻璃,看到了窗外转瞬即逝的身影。
    “咔——”
    就在韩庭之一只手撑在副驾驶靠背上,打算扣着女人的下颚吻下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主动解开了安全带,就这么下了车。
    “……”
    他微微皱眉,直接下车跟上。
    “夏夏。”
    此时此刻的江暮夏可完全没顾得上这些,手里还抓着奶茶就朝着拐角红绿灯的位置走,都没注意前面过来的一辆车。
    “滴——”
    尖锐的喇叭声过后,江暮夏被男人直接拉扯回到了怀里。
    “不要命了?!”
    司机破口大骂,“没看到是红灯吗?!”
    “……”
    江暮夏整个人都在男人怀里,视线恍惚呆滞过后,本能朝着马路对面消失的身影看了过去,就像是被完全掌控住了。
    “江暮夏。”
    很显然,韩庭之被她刚才的举动吓得不轻,“你不要命了?”
    “不是。”
    江暮夏摇摇头,“我看到周时凛了。”
    不会错的。
    她认识周时凛的时间那么长,虽然说没有到知根知底的地步,可那及其有标志性的脸,她是不会看错的。
    要是……
    周时凛没死,是不是阮笙就不会一直这样了?
    “……”
    韩庭之看着怀里惊慌失措的女人,眉心都拧成了一股绳,“没找到尸体,不代表人就活着,那地方是断崖,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就算人还活着,他但凡有一点喜欢阮笙,都不应该选择不出现。”
    之前是生病,可以理解。
    可……
    如果自己活着,还选择了不见。
    那就是懦弱。
    懦弱至极。
    自己随随便便一个决定,让阮笙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然后自己选择一个人消失在阮笙的生活圈子里,只有她还沉浸在痛苦当中。
    呵。
    江暮夏表情恍惚,白净的脸蛋上没有太多的笑容。
    “可我看到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紧张,眼眶都是微微发红的,“那就是他,我不会看错的,我刚才看到的人就是周时凛。”
    就像是在极力确认什么,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热气儿。
    “好。”
    他皱眉,“我帮你去查。”
    “……”
    明明韩庭之都已经说了会去查了,可江暮夏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这么盯着他好半晌后,还是人忍不住红了眼眶,捶打着他的肩膀。
    “阮笙生病的事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