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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矮小的宫人进来跪下,将南边调查的消息说了。
王贵妃的手顿住。
良久,等宫人的身子都僵了半边,她才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殿里只剩王贵妃一个人,她将簪子紧紧捏住,未几,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一滴泪来。
宫人们见贵妃许久不出来,怕她想不开,可又素来知道她的脾性,既不敢开口打扰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在外头干着急。
这两年,贵妃过得不大好。
先是王大人被陛下斥责圈禁,好不容易放出来了,七皇子那边因为生母的问题又与贵妃闹起了脾气,如今身后的齐家又出事。
往后还不定怎么着呢,若是连陛下的宠爱都失去,那贵妃怕是......
正想着,忽见贵妃终于打开殿门,走了出来,面色如常,瞧着倒还好。
只听她吩咐道:
“把王大人找来,我有事要嘱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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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长安城里风云如何变幻,都与秀秀无关。
春日里,艳阳高照,她正着一身碧绿襦裙,头发用木簪随意挽起来,在山野间放风筝。
不远处,闻正青站在桥上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一年有余的时间,山野的风将她身上的郁结之气吹散许多,如今她整日里笑眯眯的,不在秀坊的时候,便开始疯玩疯跑,整个人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蕖,娇艳中带着一丝淡雅。
闻正青视线在她那张脸上停留片刻,拿着一张斗笠,向她走去。
“给,别晒着。”
秀秀正在缠手中的风筝线,便察觉到头顶迎来一片阴凉,转头,瞧见闻正青的脸,愣了一下。
大约一年前,她便已经将欠闻正青的钱还清,也是那段时间,两人开始熟稔起来。
他是个热心的人。
但凡从冯嫂子那里听到她遇见什么麻烦,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帮她,事无巨细,仿佛两人是十分亲密的朋友一般。
因为他,秀秀这一年多的日子过得着实不错,她心里明白,若不是他的时常帮忙,像她这样的外乡人,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扎根,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她很感激他。
秀秀一只手接过闻正青手中的斗笠,对他笑了笑:
“多谢。”
然后她便看到闻正青又开始望着她出神。
“再笑一下。”他道。
秀秀一怔,“什么?”
闻正青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轻声道:“没什么,你的风筝断了。”
随即往那边山头跑去。
等回来将风筝交给秀秀,他提议道:
“走,我带你去捕鱼。”
秀秀想了想,觉得今日吃鱼也不错,便点了点头,跳上他的小舟:
“好啊。”
闻正青抱胸笑了一下,也跳上去,拿起一根竹竿开始划船。
秀秀坐在船上,望着两岸绵延的山峦,只觉心旷神怡。
闻正青捕了几条大鱼上来,秀秀抓起一条,鱼扑腾着,差点重新跳进河里。
秀秀道:“闻大哥,今日便做水煮鲶鱼吧。”
闻正青没有异议。
两人带着鱼一起到了冯嫂子家里,平日里三人经常聚在一起吃饭。
秀秀买了些菜,在厨房里忙活着,冯嫂子在一旁帮忙。
等到秀秀将菜做完,伸了个懒腰,冯嫂子忍不住感叹道:
“柳姑娘,你会做这么多菜啊,我瞧着有些还不是咱们这里的菜色,你去过北方?”
秀秀舀水洗手,闻言顿了顿,道:
“没有,从前跟着人随便学的。”
冯嫂子又看了眼她做的菜,面露疑惑。
柳姑娘不是南方人么,怎么会特意去学这些北方菜式?
她觉得秀秀身上的谜团有些多,但她一向不是多事的人,秀秀不说,她便不问。
席间,闻正青果然也注意到了菜式的问题,但他也只是夸奖几句,同样没有追问。
饭后,三人聊着天,颇有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
小村子里,事情就那么多,发生什么,大家都知道,因此聊了不到几句,几人便没了话题。
这时,冯嫂子忽然道:
“柳姑娘,你的房子可找好了?”
秀秀进入秀坊后,攒了些钱,虽不十分多,但买一个自己住的小院子还是够的。
“要我说啊,你往后还住在我家,方便不说,彼此还能做个伴儿,做什么非要搬出去?”
冯嫂子实在有些不理解。
其实她说的对,搬出去买房,其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但如此,将来自己住着,没人说话解闷不说,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照顾,只能自己扛着。
秀秀心中感念冯嫂子对自己的好,一年多下来,她早把她当成了她的半个亲人,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一定要搬出去。
她不能连累她。
即便知道过了这么久,崔道之或许当真以为自己死了,不会再找她,但她仍旧不肯冒这个险。
还是她自己一个人住着好些。
“嫂子,等搬出去,我还是会时常找你说话解闷的,到时,你可不许烦我。”
冯嫂子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如何会烦?”
秀秀笑起来。
两人谈话间,闻正青都在一旁默默听着,并不插话,最后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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