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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将主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禀告给那人罢了,这也不会伤害到主子什么,莹儿便逐渐胆大了起来。
每隔三日,那人便会托张德清递个包袱进来,那包袱里总是装着一支价值不菲的金钗和一封他亲笔书写的信件。
莹儿摸着那金钗上摇摇生曳的蝴蝶,心里更是涌上了一股惘然的甜蜜。
那人的心里应当也是有自己的吧,不然他怎会送了自己最喜爱的蝴蝶钗子进来?
今日也该是那人给自己递信的时候了,莹儿便装作身子不适,向婉儿告了假后便偷偷往西五所跑去。
张德清见了她更是客气至极,只把她夸成了世间罕有的美人。
莹儿却只是倨傲的一笑,这张德清虽是御前总管,却也只是个有些体面的阉人罢了,将来他见了自己可是要下跪行礼的。
她便淡淡一笑,语气生硬地说道:“包袱呢?”
张德清身后的干儿子则立刻将一个青灰色包袱递了上来,莹儿接过后,张德清仍是笑意满怀地说道:“莹儿姑娘蕙质兰心,必能明白丞相大人的意思。”
莹儿却只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抱着包袱快步离去。
等她匆匆离开后,张德清脸上的笑意才一下子垮了下来,身旁的干儿子为他抱不平道:“干爹在宫中活了三十年,何时被人如此下脸子过?这小妮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张德清漆黑的眸子里却一丝恼意都无,只见他轻踹了自己的干儿子一脚,笑骂道:“教了你多少次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干爹能活到你们死时不成?这样的闲气受就受了,何必跟个蠢人争长短。”
那小太监听到“死”这字眼时,心下不免有些惆怅,乃至于眼圈倏地便红了起来,“干爹要长命百岁呢。”
张德清再硬的心肠遇上如此诚挚的话语,也渐渐软了下来,他便摸了摸那小太监的头,安慰道:“干爹老了,能护住你们几时?你们也该多长几个心眼,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在时别人不敢得罪我,可先皇去了,谁还会把干爹当回事?”
“所以,以后我们要讨好丞相和莹儿姑娘。”那小徒弟嘟囔着嘴说道。
见他不服气,张德清只得继续教导道:“咱们是要讨好丞相,可不必把这莹儿当回事,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受了一点小恩小惠就敢背叛主子,谁会把这样的人当回事?”
话毕,张德清却突然缄默。
只听他自嘲一笑道:“该打嘴了,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她呢?”
*
莹儿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见左右无人后,便迫不及待地将那包袱拆了开来。
这一回,贺云洛送的却不再是蝴蝶金钗,而是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
莹儿愈发欢喜,便又将那封信拆开来通读了一番。
她识得的字不多,是以贺云落的书信措辞也十分简单易懂,这一回他让莹儿打听的事十分简单。
一件是瞧一瞧苏嘉芙近日里有无什么异样。
另一件则是找一找苏嘉芙身边有无玉玺。
为堵住天下人的泱泱之口,贺云洛想篡位做皇帝,除了策反张德清,将先皇留下来的诏书销毁后,还需要那传国玉玺。
没有玉玺,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上位。
贺云洛与张德清早已仔细地搜寻过乾清宫,可却连那玉玺的一丝影子都没寻见。
贺云洛自然是心急如焚,先皇停棺二十七天,他必须要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找到玉玺,并在皇后苏嘉芙的当众让贤下坐上皇帝的宝座。
莹儿读完信件后,便如往常一般将那信件撕碎吞下。
再回到凤藻宫时,苏嘉沐已用完了午膳,此刻她正由婉儿搀扶着在廊下散步消食,她二人见了莹儿后,俱都和善一笑道:“这是去了哪里?还不快来用膳?”
莹儿心内本还有些慌乱,见主子待自己一如往常的亲密后,方才放下心来。
苏嘉沐与莹儿说了会儿闲话后,便打了个哈欠道:“本宫有些困了,婉儿带着莹儿去理一理书房吧。”
莹儿一喜,她正愁着没有好机会搜寻主子的书房内,谁知这机会却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
她立刻殷勤万分地扶着苏嘉沐去了里屋歇息,放下帘子后,才唤了晴儿过来守着主子起身,自己则和婉儿一同去了书房。
谁知婉儿一进书房,便神神秘秘地拉过莹儿,低声道:“主子书桌后的百宝阁我们就不必碰了,那里可有非常要紧的东西呢。”
莹儿心头一跳,压着喉咙里的涩意问道:“什么东西这么要紧?”
婉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蠢人不成?咱们主子心里装的都是丞相,那东西自然是对丞相有用的玉玺呗。”
莹儿已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心内的喜悦,可她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玉玺?主子是从先皇那里偷偷拿来的?”
那婉儿立刻作出了副噤声的模样,走上前去将那百宝阁里的玉玺拿了出来,道:“只给你看一眼,嘴巴给我紧一点,不许乱说。”
莹儿见了玉玺的真身后,心魂早已飞到了天上去,她便点头如捣蒜道:“好姐姐,我哪有胆子出去乱说。”
婉儿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便将玉玺放了回去。
-完-
第7章
◎攻略目标。◎
苏嘉沐躺在自己的梨花木床榻上微微愣神,床幔上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花样儿险些让她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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