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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恰好裴景诚翻得是安若雅的绿头牌,她一早便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又在清音殿内熏了清淡怡人的香料,卸去脂粉后,才露出那对极为肖像太后娘娘的眉眼。
她坐于梨花木桌旁静静等待,等裴景诚推开清音殿大门后,遣退了服侍的下人,这才沉声开口道:“去外间候着。”
安若雅心下一颤,从前是不让自己近身,如今都不让自己和他共处一室了。
若是不行那个法子,只怕她永无翻身之日了。
安若雅便抬起自己清水出芙蓉的精致脸庞,祈求的神色流连于她眼波潋滟的眸子中,“臣妾知晓自身驽钝,不堪服侍陛下,只是这牛乳羹是臣妾亲手熬得,还请陛下赏脸品尝一二。”
裴景诚忽而觉得有些恍惚,安若雅不施脂粉时的眉眼实在是太与苏姐姐相像,有些时候,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二者的区别。
只是苏姐姐何时会如此谄媚讨好自己?
他便接过了那牛乳羹,喝下一口后,便对安若雅说道:“外间风大,你就坐在这里吧,朕倦了。”
安若雅乖顺的点头,知晓裴景诚的规矩,便站在一旁等他自行褪衣后,才吹灭了屋内的蜡烛。
裴景诚躺在床榻上时,只觉有一股甜腻又复杂的香味飘入自己的鼻间,那味道与幼时生母的怀抱有些相像,让他紧闭的心房松开了一条裂缝。
隐隐约约间,他便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气都往一处汇集而去,喉咙处顿觉干涩无比。
他只能睁开迷离的双眼,秉着自己仅剩不多的理智,对安若雅说道:“朕要喝水。”
安若雅立刻斟了一杯茶递了过来,只是那双白皙滑腻的手却悄悄触碰到了裴景诚滚烫的胳膊。
一阵滚烫的麻意传遍了裴景诚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他一忍再忍,将那水尽数喝下后,才对安若雅说道:“你去外间吧。”
安若雅却停在原地并未异动,炙热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那双滑腻无比的手慢慢的攀附上裴景诚的胸膛,语气热切又妩媚:“陛下,可是觉得燥热无比?”
裴景诚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内那股想要将眼前之人占为己有的冲动,他便也握住了安若雅的手,可仅剩的清明理智又让他松开了安若雅。
“朕为何会如此燥热?”
裴景诚此刻已无暇再去分辨自己燥热的原因,他便是干涸沙漠中几日未曾进水的旅人,而眼前的安若雅则是他梦寐以求的水源。
安若雅褪下了自己的小衣,露出一片春色后,裴景诚心中的欲/念如野草般又蓬勃旺盛了几分。
屋内,一阵旖旎。
只是在最要紧的关头,意乱情迷的裴景诚不禁呢喃出声道:“苏姐姐,我当真不想在与你做母子了。”
安若雅停下了抚摸裴景诚的动作,眸子里满是震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般颠倒人伦的话语,将安若雅的五魂六魄都吓得移了位,她立刻翻身下床,将自己的小衣穿戴完整。
第39章
◎安嫔。◎
裴景诚醒来之时,安若雅已穿戴好衣服,捧着龙袍候在床榻之下。
他虽觉得脑海里似装了千斤铅般沉重无比,可却想不起来昨夜之时,见安若雅一如往常的恭顺,他便接过龙袍,随口说道:“去领赏吧。”
安若雅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这才对着裴景诚莞尔一笑:“谢陛下赏赐。”
裴景诚一离开,安若雅就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心内嗤笑裴景诚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从前她不明白为何正当壮年的裴景诚会一碰都不碰自己,可如今,她明白了。
原来陛下心里有那样惊世骇俗的念头。
她坐在自己的妆奁前,看着铜镜中如春霞般明媚的面孔,以及与太后娘娘十分相像的眉眼。
忽而她便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展颜一笑,自己可要好好利用陛下的这点隐秘心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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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清音殿一墙之隔的寿康宫内,苏嘉沐同样也是一夜未眠,她不知那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何时生了那样龌龊卑劣的心思。
她想,这些年对裴景诚怨也好,疏远也罢,她心底总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的。
一想到这点感情变了味以后,苏嘉沐便觉一阵恶寒之意涌上心头。
如今细想来,婉仪死前凄惨的哭声还回荡在她耳边,景诚究竟是什么时候生的这种心思?婉仪的死,会不会有自己的缘故在?
这样的念头逐渐在苏嘉沐心中疯狂滋长,不过两三日的工夫,苏嘉沐便病了。
且这病来势汹汹,几个太医院的年轻太医围在太后病榻前面红耳赤的争辩,却仍是看不出个名头来。
裴景诚得了这消息后,放下手上如山般的奏折,急匆匆的赶来寿康宫,可婉儿却横在门前,面色沉重的对裴景诚说道:“太后娘娘特别吩咐过,请陛下顾念国事,不必来寿康宫请安。”
裴景诚一震,眸子里闪过些哀伤之色,“母后她不愿见朕?”
婉儿恭敬行礼后,顾左右而言其他:“江南水旱太过严重,还请陛下顾念国事,太后娘娘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不过几日的工夫便会痊愈。”
这便是苏嘉沐铁了心不想见裴景诚的意思。
裴景诚心急如焚,却不敢违拗苏嘉沐的意思硬闯寿康宫,他只得仔细交代婉儿要好好照顾太后,随即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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