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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吏一时不察,双手卯足了劲儿,都未能拽住狗绳。
下一瞬,九条猎犬纷纷摆脱了狗绳的桎梏,朝凤无忧袭去。
“无忧,快躲至本王身后!”
即墨子宸见状,大义凛然地挡在凤无忧跟前。
岂料,百里河泽竟飞身上前,于第一时间将凤无忧护在怀里。
凤无忧眉头一皱,尤为嫌恶地将他推向一旁,“国师大人打算做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百里河泽喉头微动,声色恹恹,“好心当作驴肝肺。”
“你有心么?”
凤无忧唇角噙着笑意,犀锐的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百里河泽身上。
百里河泽极其讨厌凤无忧这般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似和善,实则冷漠。
深吸了一口气,百里河泽猝然转身,对着身居高位的即墨胤仁冷声道,“事实胜于雄辩。铁证如山,凤无忧正是红叶寺惨案的始作俑者。”
即墨胤仁闻声,失焦的眼眸一动,遂以惊堂木拍案,厉声冷喝,“凤无忧,还不认罪?”
凤无忧从怀里掏出木兰花香囊,往百里河泽怀中一扔,“国师大人,你到底会不会破案?如此草率地结案,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百里河泽明知香囊极易引来猎犬的围攻,却不忍轻易放手。
他骨肉均匀的手紧攥着绣有木兰花的精致香囊,薄唇轻启,“凤小将军赠予的香囊,本座自会珍藏。”
百里河泽话音未落,猎犬魔怔般朝他扑去。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费劲地攥着狗绳的差吏,冷声道,“下去。”
“是。”
差吏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拽着凶猛无比的猎犬匆忙退下。
即墨子宸反应了过来,愤怒拍案,振振有词,“百里河泽,还打算借由几头牲畜污蔑无忧?倘若猎犬指认之人,就是红叶寺屠门惨案的凶手。那么,猎犬对你狂吠不止,是不是证明你也插手过此事?”
百里河泽尚未回话,便有两位差吏着急忙慌地跑进了大理寺大堂,“启禀皇上,启禀国师,东郊悬崖之上发现一具女尸。据目击证人所言,昨夜子时前后,曾见过摄政王和北璃来的凤无忧出没过此地。”
“将尸体抬上来。”百里河泽沉声道。
凤无忧眉头微蹙,心下思忖着东郊悬崖之上的尸首,极有可能是楚依依。
楚依依一死,她身上的母蛊就会跟着殒命。
如此一来,即墨胤仁体内的子蛊,便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暴走,近而反噬即墨胤仁。
“啊——娘亲,这人怎么没有脸?”
“天呐!行凶者怎可如此丧心病狂?将人的脸皮一并剥落!”
“一定要严惩行凶者,还死者一个公道。”
………
围在大理寺外的百姓见差吏抬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入了大堂,议论声甚嚣尘上。
自摄政王临朝听政之后,东临鲜少发生这等惨绝人寰的刑事案件。
故而,围观百姓纷纷面露惧色,惶恐难安。
凤无忧侧目,看向差吏新抬上来的女尸,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这具女尸的身姿同楚依依极为相仿,但她身上的水红色牡丹花收腰罗裙,与楚依依昨儿个穿的隐士长袍大不一样。
这足以证明,真正的楚依依尚还活着。
缙王倏然起身,疾步上前,指着女人的尸体声泪俱下,“依依!你怎么死得这么惨!”
傅夜沉似笑非笑丹凤眼中,寒光暗射,“缙王,你可认清了?”
“废话。依依乃本王第七房小妾,本王岂会认错?”
缙王忿忿言之,转而看向他身侧云淡风轻的凤无忧,心生恼意。
他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凤无忧跟前,粗鲁地攥着她的前襟,暴吼道,“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缙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有证据么?没证据,就安安分分退下,别堵在爷面前指手画脚,影响尊贵无比但脑子不太够用的国师大人办案。”凤无忧反唇相讥。
缙王被凤无忧怼得满脸通红,再加之凤无忧曾盗取过他的朝服,新仇旧恨,于须臾间爆发。
“还敢狡辩?猎犬已指证,你就是红叶寺屠门惨案的罪魁祸首。再加上昨夜有不少百姓均目睹了你和摄政王曾于东郊悬崖上现身,你敢说,本王的小妾不是被你杀害?或者说,是摄政王指使的你?”
缙王口无遮拦,说到兴头上,回眸扫了眼端坐在高位上的即墨胤仁,故作高深地说道,“昨夜皇上遇袭时,你和摄政王亦在场。难不成,是你向皇上下的手?”
凤无忧拂去了缙王紧攥着她前襟的手,微微撇过头,以锦帕擦拭着脸上被缙王喷溅的口水。
她不疾不徐地看向神色木讷的即墨胤仁,转而询问着冷淡疏离的百里河泽,“国师大人,你确定皇上身上没有残留的蛊毒?”
百里河泽并未直接答话,转而看向身侧的大理寺监,“传苏太医。”
不多时,苏太医迈着细碎的脚步,被两位差吏连拖带拽地架上了大理寺大堂。
他垂首敛眸,恭恭敬敬地朝高位之上的即墨胤仁行了礼。
“苏太医,将你的诊断结果再说一遍。”百里河泽冷声道。
“是。”
苏太医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一板一眼地分析着即墨胤仁的情况,“昨夜皇上不慎遇袭,受了不小的惊吓,致使语言功能失常。不过,皇上身体情况良好,过不了十天半个月,便可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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